那人强忍剧痛,颤抖道:“大将军,两位将军已经殉国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奚丁喝道。
那人悲哭道:“大将军,宁苍、牧浊二位将军已经战死了啊。敌方将领武功甚高,二位将军拼死力战而亡,汉人可带着超过我们两倍人马偷袭我们啊。”这人也是夸大军情,这样就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战败而撤,至少人头是能保下了。奚丁一听便是知道这人胡扯,自己伏兵就是三千,敌方居然来了五六千人马,不去不追杀诱兵,偏生这么巧的与伏兵遇上。
奚丁劈手夺过旁边一兵丁手中火把,冷声道:“忍着点。”举起火把在那人断臂处燎了一圈,那人因疼痛过剧摔下马去。奚丁挥挥手,道:“带下去吧。居然没阻住周人的后撤之路,就这么杀了是不行的。这次不拿一些人头出来,看来还不知道军威何在。”
先是上了周朝疑兵的当,现在又接到几千败军。可是大战在即,还是要大局为重,奚丁心头强行按下火气。道:“大军不变继续前行,两军合处就是绞杀南周之时。”
山谷之中,羯军一个个瞪着眼睛。屠村吃人的公山艺更是个急性子,在崖边来回渡步。“这他妈的申闻,怎么还没把汉狗诱进来。在他妈的过节呢,磨磨蹭蹭。”
伸手招来一个传令兵,道:“去,到对面山头问问秋付。怎么回事,再他妈的没动静,就不能在这里死等了。”
山谷之南约莫十里,一个哨探出现在黑夜里。他看见的却是一个修罗场,无数同族之人横躺在地。一些战马还在用脑袋顶着躺在地上的主人,似乎想唤他起来。满眼看去竟是无一活口,死亡的气息让人难以喘息。赵国多年来四处征伐,虽然也有死人,可是这般惨状却是闻所未闻。原本是等汉人的军队进入山谷,伏击而出。将军们都说了,这次汉人入谷一个不留全数杀光。可是眼前的一幕,恰恰相反,倒是赵国的诱兵全军覆没。哨探大着胆子往前走,看见一人仰面躺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卷刃的弯刀。走近借着月光一看,顿时吓得连退几步,坐在地上。这分明是大将军最重用的副将申闻。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那哨探稍稍一愣神,连忙爬起身来,冲过去抓起申闻的战刀,上马向回狂奔。公山艺的传令兵站在秋付的下首,他来问消息结果秋付就让他耐心等着,也不放他走。
山下忽然有了动静,秋付长吸一口道:“来了。我倒想知道前面出了什么鬼。”
那哨探一路狂奔上山,秋付一看他眼神惊恐,身有血污。没待这哨探说话,一把将他提溜到一边道:“怎么回事?”
那哨探哆嗦着道:“死了,全死了啊。”
秋付压低声音沉声喝道:“什么!!什么全死了,你说清楚点!谁全死了?”
那哨探眼露惊恐,战抖的将申闻的战刀横托,道:“申将军死了,我们前营诱兵,没有活的啊!”
秋付历来佩服申闻的多谋,忽然听到申闻战死,脑袋里也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手接过申闻的战刀,单手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树。极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发抖。
秋付拍了拍那个哨探,道:“好的我知道了。”转身而去,将公山艺的传令兵叫来,道:“你回去向公山将军传我的话,就说战情突变,申闻身死,无伏可设,山下汇集。”那传令兵听到申闻身死,已经目瞪口呆。秋付低声厉喝道:“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记住我说的话只能单独向公山将军一个人说。若是知道你提前宣扬出去,当心你的脑袋。速速回去吧!”
秋付又叫来自己的传令兵,将所述战情传给谷内阻击的田庸,他那里还有五千兵马。秋付传下军令,山下集结。
军情似火,稍顷三处伏兵集结一处。秋付、公山艺和田庸站在一处。公山艺骂道:“老子和申闻素来不对付,可那是我族自家的事情。现在申闻战死,还有我三千族人丧命,老子要让汉狗十倍赔回来。”
田庸和秋付对视一眼,道:“申闻死了,大将军恐怕还不知道,需要立刻报知大将军,一切要凭大将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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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付招来数名传令兵,摊开地图。手指了几个方向道:“快!你们分几路,前去禀报大将军。来不及军报了,你们给我直接口述,就说申闻将军战死,诱兵造伏击无人生还。快!!”
“公山艺,田庸,我们三人集结兵马,快速赶到大将军准备集结的地方。事出紧急,等不到将令了,还固守山谷反而误了军情。你们看如何?”
公山艺道:“那还费什么话,赶紧和大将军兵合一处。老子要杀到南岸,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