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不到货,只能去那些大炭行里进。可那些大炭行,嘿,比抢钱还狠!一天一个价,现在这价格,都快赶上去年冬天的两倍了!我进回来,根本没人买得起,只能干耗着!”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他们又接连走了七八家小炭铺,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
所有的上游供货渠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攥住了。
那些小炭窑、散户,要么断供,要么就是被人用高价提前买断了未来一个月的产量。
而城内所有的大炭行,则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口径一致地宣称“天冷炭缺,涨价实属无奈”,然后心照不`宣地同步抬高价格。
一张巨大的网,已经悄然笼罩了整个岳阳城的木炭市场。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走出最后一家炭铺,程凡站在寒风里,声音冰冷。
“这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垄断行为。”
“先从源头高价收购,切断所有小商贩的进货渠道,造成市场恐慌。然后,再利用自己控制的大炭行,联手抬价,牟取暴利。”
江渝北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手法,干净利落,绝非林盛一人能办到。他背后,必然是整个林家在出手。”
林家在岳阳城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尤其是在商贾领域,势力盘根错节。由他们出面,整合城内各大炭行,再威逼利诱城外的炭窑,并非难事。
“他们不仅是要报复我,更是要借此机会,大发一笔横财。”程凡的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冬天,炭火是必需品。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都离不开它。
林家此举,无异于是扼住了全城百姓的喉咙,吸食他们的血肉。
“渝北,”程凡忽然停下脚步,“你能不能通过你父亲的关系,查一查……城内最大的那几家炭行,比如‘源丰炭行’、‘金源栈’,它们背后的东家,和林家有没有关系?”
江渝北心领神会。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父亲与府衙的户房主事有些交情,要查这些商铺的底细,不难。”
说完,他便匆匆告辞,赶回家中。
程凡则独自一人,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和慌乱。
你们有你们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