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极大军阵前,一员嗓门洪亮的将领策马而出,对着城头厉声高喊:

“城上的人听着,我乃荒州先锋大将胡彪!”

“圣尊大军已至,天命所归!”

“识时务者,速速打开城门投降!”

“圣尊仁慈,或可饶尔等性命!”

“若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喊话声在关隘间回荡,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而在大军后方,一架由八匹神骏异兽拉动的、宛如小型移动宫殿的奢华车辇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战无极并未披甲,只穿着一身宽松的暗红色锦袍,灰白相间的长发随意披散。

他正逗弄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孙子战天,那张因入魔而时常扭曲的脸上,

此刻竟洋溢着近乎寻常祖父般的慈和笑容,用手指轻轻点着孙儿粉嫩的脸颊,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婴孩的母亲芸娘,则安静恭顺地坐在一旁。

阵前的喊杀与威胁,仿佛与他身处两个世界。

城头之上,铁卫关守将,一位面容坚毅、身着擦得锃亮铠甲的老将军,猛地挺直了腰板。

他姓程,世代将门,镇守此关已三十余载。

听到城下的劝降,程老将军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被冒犯的愤怒与对朝廷的赤胆忠心。

他扶着垛口,目光如电,扫过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气:

“荒州军听着!”

“我程胥,世受皇恩,镇守国门!

”战无极身为朝廷州牧,深受国恩,不思报效,反而举兵犯阙,此乃不忠不义,大逆不道!”

他声震四野,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铁卫关乃大乾疆土,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尔等从逆之贼,休想踏过此关一步!”

“陛下乃天下正统,尔等作乱,必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想让老夫投降?痴心妄想!”

这正气凛然的怒骂,清晰地传到了后方车辇之中。

正逗弄孙子的战无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抹慈和如同潮水般退去,眼底猩红色的魔光骤然暴涨,周身空气都因他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扭曲。

“呱噪。”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将怀中的孙儿小心翼翼地交还给身旁紧张得脸色发白的芸娘,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