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别是吓破胆了胡说。”有人不信。
“胡说?”
陈亨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眼睛血红。
“老子手下两百个弟兄!就剩下我一个!我胡说?李大帅的帅旗都被那阵妖风卷走了!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咱们拿什么跟天斗!”
他颓然松开手,一屁股坐回地上,抱着头。
“没法打,根本没法打。”
……
与此同时,德州城内最大的酒楼,此刻早已打烊。
两个赵百户的手下,装扮成逃难的商贩。
正和几个同样睡在大堂的脚夫闲聊。
突然,其中一人猛地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地骂道。
“说到底,都怪那个李景隆!好好的五十万大军,让他败得一干二净!真是个草包!”
他这一嗓子,立刻引来旁人的附和。
“就是!要不是他,咱们至于家都回不去吗?”
“听说他还是国公爷呢,我看是草包公爷!”
就在这时,另一人站了出来,大声反驳道。
“放屁!你们懂个球!我表哥就在军中,他可是亲历者!”
“我表哥说了,那一仗,李将军打得没问题!”
“布阵调度都是上上之选!可坏就坏在,那燕王朱棣,他不是人!”
“他会妖法!开战之前,他在阵前祭天,瞬间乌云蔽日,飞沙走石!南军的兄弟们眼睛都睁不开,弓都拉不稳,这才一败涂地!这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这番话,比单纯地骂李景隆是草包,要离奇,刺激得多。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
“就是,打仗还带做法的?”
那人梗着脖子,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
“爱信不信!反正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人力有时穷,天命不可违啊!”
一番争吵下来,谁也没说服谁。
但燕王有如神助,天命所归这个念头,被种进了每个听客的心里。
……
天色微明。
三支小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城外的密林,在江澈面前复命。
江澈听完他们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收拾东西,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赵百户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等城里乱起来?”
江澈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