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逖一手一坛搬回了酒,于是几人又开始了吃喝嬉闹,直到傍暮时分才散了。
走出酒楼,眼见着几兄弟各自上马,准备打道回府,宁静远扯过丰极道:“四弟,我有些醉了,骑不得马,便顺道坐你的马车吧。”
丰极自然应承,伸手让了让,“三哥请。”
于是两人同上了马车,往宁府而去。
到宁府,宁静远自然邀丰极进去坐坐,丰极也就没有推辞。入了府后,宁静远引丰极往书房去。府里的侍婢轻手轻脚的点着灯,又奉上香茶,然后赵空一挥手,众侍婢退下,房中便只留两人。
两人静静的品了一会儿茶,然后宁静远移步书桌前,抽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丰极。丰极看后,目中闪过惊异,形状优美的眉头微微锁起,冲宁静远点了点头,接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字。
于是两人不发一言,只是以纸笔交谈,最后,宁静远将纸自烛上点着了火,放在桌上的一只白瓷盘上,片刻便化成纸蝶,他又走到窗前,开了窗门,冲着瓷盘上的纸蝶吹了一口气,那纸蝶便化作了细灰洒落尘泥。
“我想你大略也知道。”
“是知道,但不如三哥详细。”
“我们与他们,各自张了一张网,最后就看是哪一方能一网打尽了。”宁静远的声音甚是平和,只一双眸子极是冷酷。
“这是必然会有的一战。”丰极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不小心,都将是灭顶之祸。”
“我省得。”宁静远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坐回椅前,端起微热的茶水,慢慢饮着。
又过得片刻,书房门敲响,然后一名身材中等面貌普通的年轻男子走入。
“怎样?”宁静远望着那人问道。
“属下已查清了。”那年轻男子垂首答道,“幽州有一符姓富商,两年前来帝都经商,自然是要疏通各路关系,闻说梁二夫人神通广大,便找上了她。梁二夫人替他办了事,他自是感激万分赠上厚礼,梁二夫人见这人伶俐,又中年丧偶,便将身边一个心腹婢女嫁给了这富商做填房。今年秋初,这富商来帝都办事,又正好梁二夫人生辰快到,便携了夫人一起来,不想祝寿的当日却遇见了尹蔓菁,这商富对尹蔓菁一见钟情,昏了头似的不但是送了许多的价值连城的珍宝,而且还跟尹蔓菁山盟海誓的说要休了家中那位,娶尹蔓菁做夫人。他家里那位自然找上梁二夫人这座靠山哭诉,而梁二夫人提携尹蔓菁与城中权贵、豪富相交,那到手的财物向来是要‘梁八尹二’分帐的,可这一回尹蔓菁将那符姓富商送的全瞒了不说,还勾得符姓富商要休了她的心腹婢女。于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当下带了人马便要去教训尹蔓菁,不想尹蔓菁正自严家献舞回来,两个当街碰上,这梁二夫人冲动之下当场将她拖下轿打骂起来。”
“哦。”宁静远颔首,“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年轻男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