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是日本青木机关的研究成果,在帽子后面加几块布片,一来可以防晒,二来可以有效保持通风,让身体因为体能消耗产生的热量迅速消耗出去。
就是因为有帽子上的这种设计,日本军人在行军时,为了不让步枪的背带压住帽子后面的风帘,影响它的散热效果,一向是把枪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
雷震一席话说得黄景升连连点头,站在他们身边的官兵,更对雷震投过去惊讶和敬佩的目光,大家和日本军人打交道这么久了,一向认为日本士兵帽子后面那几块破布,就象是小孩子的尿布,难看的要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难怪你一眼就可以确定这些小鬼子的身份!”
平举着望远镜,仔细打量那队“英缅”士兵的黄景升也不笨。 在雷震地提醒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说是好奇也罢,说是想考考这个已经给了他太多惊讶的兄弟也罢,黄景升突然问道:“雷老弟,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小鬼子行军,要把步枪扛在肩膀上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缅甸土著组成的军队。
却习惯性的把枪挂在脖子上,而且走路的时候,就好象是身体里少了根筋似的,总喜欢把脑袋低下来?”
雷震笑了笑,淡然道:“并不仅仅是缅甸军队喜欢把步枪挂在脖子上,使用这种方法,可以把枪的重量,均匀地分布到人体最能抗压的肩部。
适合长途行军,或者是在一些必须空出双手,来维持身体稳定的地形上使用。 从地理角度上来讲,缅甸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我想他们行军时喜欢低着头。
并不是懒散的缘故,而是他们比我们这些外来人,更懂得如何在这种环境中,有效的防止双目被阳光或者劲风刺伤。
甚至更懂得低下头,能在寒冷的环境中,让自己的体温损耗减少。 ”
如果说雷震对日本士兵帽子的评价,只是让人刮目相看地话,听到这里,周围的人已经是耸然动容。
“还有一点,让我能够确认他们的身份。 ”雷震指着在他们视野中越来越清析的那一群人,微笑着道:“其实只要仔细观查。
用心思考,在他们的身上,我们可以找到相当多地破绽。
那些难民赶着牛车,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看起来是要举家避难,可是你们看看难民的比例构成,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十个难民中只有一两个女人。 老人更是少得可怜。
而孩子却一个也没有吗?按照常规理论来说,难民的队伍男女比例应该接近。 老人和孩子的比例,更应该达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吧?”
黄景升连连点头,分析到这里,谁都知道,不但那些穿着英缅军装地士兵是日本军人假扮的,就连那些难民,只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斜眼看了一眼一脸从容,嘴角甚至还缓缓扬起一丝笑意的雷震,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心态,更禀执着能者就应该多劳,哥哥我正好偷懒的想法,黄景升干脆虚心求教,“雷老弟,如果你是我,应该如何对付他们?”
“小时候,冬天下雪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支起来的箩筐下面,撒上几粒玉米,然后趴在石头后面,等着贪嘴的鸟儿自己跳到萝筐下面。
一开始我太性急,往往鸟儿还没有跳到箩筐地正中间,就拉动了绑着绳子的支棍,这样鸟儿往往能机灵的逃过一劫,后来我学聪明了……”
就在黄景升凝神倾听中,雷震回头,看了一眼距离他们身后不远的同古城,微笑道:“我换了一个大大的箩筐,每次直到鸟儿蹦进正中间,才会猛的拉动绳子,这样的话,每次出手,都是十拿九稳。
”
顺着雷震的目光,一起扭头看着身后不远处地同古城,过了好半晌,黄景升才瞪着眼睛,道:“你小子不会想着把他们先放进同古城,才动手吧?”
“这么大地箩筐,上哪里找啊?”
雷震还是一脸的笑意,但是听着他地话,就连黄景升这样一个悍不畏死的沙场勇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们的师指挥部不就是在城里嘛,这下我们连撒玉米粒做诱饵的工作都可以省了。
”
呆呆的瞪了雷震好半晌,黄景升才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真是后悔让你当特务排的排长了。 ”
雷震拉长了声音,“噢~~?”
“你小子眼睛够尖,心眼又多,花花肠子鬼才知道有几根,就连团参谋长和你比起来,估计都不够你玩的,我看让你当个狗头军师,倒是更合适一点。 ”
说到这里,黄景升灵机一动,他伸手拍着雷震的肩膀,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雷震上尉,你继续担任五九八团特务排排长职务,同时兼任五九八团中校副团长黄景升私人狗头军师一职,这是命令,身为军人,不得违抗!”
听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却非要加上一个不得违抗军令大帽子的命令,雷震的脸色在这一刻当真是精彩得有若见鬼。
而黄景升后面的话,更是让站在他们身后的江东孙尚香,直接捂住嘴笑弯了腰,“对了,还有,身为私人狗头军师,无论是什么原因,你不得拿黄景升中校副团长当什么玉米粒、松籽、花生米,这也是命令,身为军人,不得违抗!”
面对这样一个童心未泯已经有点国宝级的大哥,雷震当真是只能连连苦笑,回应道:“是,东家!”
就在两个人这样的私语,和他们身后那些兄弟止不住的笑意中,他们看着那一群日本军人化妆成的英缅士兵,理直气壮的扛着步枪,跟在那些赶着牛车的缅甸土著身边,走向了同古城。
看着路上留下的车辙,黄景升突然笑道:“我也找到他们的一个破绽了,如果只是在车上堆了些粮食、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就算是车上坐了一两个人,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印痕?我看他们一定是嫌手里的步枪威力太低,在牛车里藏了些重型武器。
”
雷震也看着地上那一条条深深的车辙,他喃喃自语的道:“重武器?那些日本士兵身上已经背了十一挺轻机枪,攻击一个仅仅有一个警卫连防守的师指挥部,这样的火力足够了,哪里还需要重机枪甚至是掷弹筒、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看来,他们的志向不小啊!”
黄景升侧着脑袋,又向雷震靠近了一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
“我是说,能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黄大哥你真是东家可教,东家可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