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影楼的话,看着这个长得比自己几乎要高出一头,脸上泪痕未干的儿子,风红伟眼睛里露出了淡淡的诧异,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走到风影楼面前,在特护病房外的走廊里,伸手轻轻钳起了风影楼的右耳朵。
“勾勾4…”
犹如小公鸡打鸣般的响声,随之在特护病房外的走廊里响起。当风红伟又把手按到风影楼的鼻子上时,风影楼举起双手,做出蜷缩状,他嘴里更熟悉的连续学了几声狗叫:“汪!汪!汪汪!”
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做出这种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说不出的滑稽与可笑,但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发笑,包括风影楼最小的弟弟妹妹在内,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子做着在十几年前,经常做的小游戏。
揪风影楼的左耳朵,他就学猪叫。揪风影楼的右耳朵,他就学鸡叫。按他的鼻子,他就学狗叫,做完全套的游戏后,风红伟看着一个恰好从他们身边走过,正在捂着嘴不断偷笑,纵然已经走出二十几米远,仍然频频回头的女护士,轻叹道:“你都多大了,还要老爸陪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风影楼将一只小型录音机塞到了风红伟的手里,“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像妈这种情况,想要重新恢复意识,必须需要她自己拥有强烈的生存才行。如果有她最在乎的人,在她耳边不停说话,对她也许会有帮助,所以我把想说的话,还有刚才的叫声,全部录了进去,爸你有空的时候,就拿它在妈的耳边播放。就算妈真的气我,恼我,不愿理我。你把这盘录音带在她的耳边放上几个回,几百回,她听得实在烦了。说不定也会忍不住睁开眼睛,大喊一声“真是烦死人了。!”
目送着风影楼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捏着风影楼留下的录音机,风红伟返身走回了特护病房。他伸手拉开了罩在妻子脸上的棉被,看着妻子在风影楼走出病房后,早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他轻叹了一声,道:“我和儿子联手骗你,是不对,是活该受罚,可是你这个当妈的,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要知道小楼这一走,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你真的想让他,带着这么重的心事离开啊?”
话音未落,明明还处于晕迷状态,无论风影楼刚才怎么说,怎么哀求,怎么哭诉,都
尔动躺在那儿的母亲,突然直接蹦一起来。二话不说,盾小”田巴直接狠狠咬到了风红伟的手臂上。感受着手臂肌肉上传来的剧痛,风红伟不由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哀叹。
也许是那几个孩子,把他的老婆大人照顾得实在是太好了,也许是只当了一年植物人,还没有把一个人的精力和体力完全消耗干净,也许是人逢喜事情神爽,明明刚刚恢复意识还没有超过十个小时,恢复性练都没有,她就可以张开嘴巴,像只野猫似的四处咬人了。
他手臂上由牙齿留下的伤痕吧。林林总总,可是已经有三十多处。这些咬伤,一层叠加着一层。看样子,他这辈子,都要带着这种爱恨交杂的印记了。
“我就是要让他带着愧疚离并!”
妈妈劈手抢过风红伟手里的录音机,把它紧紧抱在了怀里,“他有心事,对我这个妈还有还内疚,那么如果有一天,他又到了战场上,再次遇到危险,也许就会三思而后行。少上一分莽撞,多上一分小心,哪怕是能多上一点点活下来的机率,也好啊!”
听到这里,风红伟真的要叹息了。可是老婆大人后面说的话,却让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还有,你们爷两个串通好了骗我。让我流干了眼泪不说,还受尽了欺负,到最后只想一死了事,还多亏我命大,才没有稀里糊涂冤死的过了奈何桥,你们别以为事后说上几句好话,在我面前装上一回小丑,我就会原谅你们!”
风影楼的妈妈昂起脸,用她沙哑的嗓子,叫道:“以后我要天天咬你出气小楼今天就要走了,我只咬他一次哪能出得了气,当然是要他天天挂念着我这个妈,天天觉得愧疚得不得了才行!风红伟你敢不敢打赌,等以后我们老了小楼对我。肯定比对你好!”
看见风红伟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风影楼的老妈瞪起了眼睛,“现在我又想咬人了,把你的手臂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