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茧做了个梦。
似乎回到了过去,耳边全是陌生的热闹。
蝉的叫声,男孩女孩的笑闹声,堆叠在一起就像被热疯了的合唱团,扯着嗓子此起彼伏的嚎。
他站在树下,躲在阴影里,一身长袖长裤,外头还套了件大褂,不符合季节的穿着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他死死盯着操场上的一个人影,手里攥着瓶牛奶,很凉,冰的他手指头都有点疼。
操场上的学生很多,笑声吵闹声奔跑的脚步声混杂头顶的蝉鸣,席茧被这些充满活力的气息包围,闷的难受。
校园是彩色的,操场更是聚集了所有青春洋溢,那群泼了彩墨的少男少女仿佛故意在遮挡他的视线,都围在篮球场边缘,离那个人那么近,近的让人烦躁。
“班长!班长!老师叫你!”
身上聚集多道目光的瘦高男生停下步子,动作随意地把球投进篮筐,“来了!”
他走到场边拎起地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瓶矿泉水,边跑边往嘴里倒。身上灌了风的短袖短裤显出他健康的少年躯体,肩膀很宽,小腿又长又直,绷紧的肌肉线条漂亮的像被剪弯的月。
旁边接球的人冲他喊,“灭老师又要给你派发什么任务?赶紧拒了去!下周可是篮球比赛!没你怎么玩?”
男生转身倒着跑,对着喊道,“我为社会献爱心!树立新风做好人!这可比篮球比赛重要多了!”
场边人笑倒了一片,“班长加油!班风全靠你了!”
愈发多的“加油”声昭示着他的好人缘,席茧不自觉跟着他跑走的方向走了几步,手里的瓶子都被捏变了形。
他自己有水,肯定不会喝这个了。
额发挡住了眼睛,席茧的情绪都缩在阴影里,沉默了会儿,他鬼鬼祟祟跟了上去。
暗恋是件很刺激的事。
就像只围着灯泡一直打转的虫,翅膀快烧没了还一个劲往上凑,自毁一般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当成发光的燃料。
尽管灯泡根本用不上它。
席茧跟变态一样在树下站了两个小时,那是测量过的除了篮球场边,离他最近的地方。
得更近才行。
席茧拉上口罩,挡住了没有血色的嘴唇和插有鼻饲管的鼻子,自欺欺人的好似驱散了所有病态和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