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和碧秋年轻些,被丫鬟婆子们的目光扫视,脸上的笑就变成了尴尬的讪笑。
最终二笑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气氛。蔷薇和寻芳、碧秋各自松了口气。
“大嫂,您这是……”二奶奶笑着,疾步从门帘后饶了进来,帘子都是她自己打起来的,足见她是多么着急。
东瑗手里的茶水已经被她喝空,她仍端着茶盏。笑着对二奶奶道:“二弟妹,你这海棠冻石茶杯着实好看,比我那套玻璃的还要好……”
这茶杯是二爷前些时候从外头弄进来的,细密的冻石,绘了金色的海棠图,的确好看。
二奶奶也很喜欢,前天才拿出来用。被东瑗这样一夸,若是平日,二奶奶定会跟东瑗说说这套茶盏的由来。
可是此刻,二奶奶却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清早跑来喜桂院,说是见二爷,作为大嫂,薛东瑗此刻的举止多么不适合。她还闲情逸致讨论茶盏,让二奶奶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难不成二爷这套冻石茶盏得来有问题?
她勉强一笑,不接东瑗的话,又问了一遍:“大嫂,您还怀着身子,这么早,这是……”
东瑗含笑放了茶盏,道:“我有点事问二爷……”
二奶奶见东瑗不肯告诉她,心里更是狐疑不已。她不由想起二爷前几日说要回徽州老家的话,她开始在心里打鼓。
到底怎么回事?
二奶奶还要追问,外间传来二爷故意放重的脚步声。
东瑗起身,待丫鬟打起帘子,穿着皂色茧绸直裰的二爷走进来,她和二奶奶一起,给二爷行礼。
和二惊讶相比,二爷是有些忐忑。
薛东瑗嫁到盛家快两年了,从未见过她如此不靠谱。咋一听她一大清早来喜桂院,二爷也是微愣。而后,他就想起前几日他的五姑父——就是文靖长公主的大儿子,他五姑母的丈夫让他做的事。
难不成薛氏知道了?
二爷顿时就不安起来。
他替五姑父做那些事,主要是侥幸盛昌侯永远不会知道此事。五姑父一再跟二爷保证,过了今日早朝,盛修颐就要被关入大理寺的大牢,盛家的人和陛下的人永远别想见到他。
他就算有冤屈,也不会有人知晓。
可薛氏这么大一清早就来,脸上不是惊慌,而是带着笃定的笑意,让二爷的不安变得更甚。
要是被盛昌侯知道他帮着旁人害盛修颐,只怕他等不到盛昌侯府的世子爷之位,还会成为盛昌侯刀下亡魂。
盛昌侯从来不是个讲理的人。
当初二爷的父亲——盛昌侯的庶兄、二爷的祖母夏老姨娘,都是被盛昌侯杀死的。
“大嫂。”二爷给东瑗还礼,问道,“您这是?”
东瑗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眼满屋子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