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扫过众人表情,心中好笑,面上却笑容清浅,恭敬规矩站在盛夫人身边不言语,装作没有听懂。
在场的都是长辈,她既是盛家的新媳妇又是长公主府的客人,这等场合轮不到她插嘴。
定远侯陶家的人也在一旁看着热阄。
船厅里坐着的女眷不明白她们堵在门口做什么,纷纷张望。
东瑗的四堂姐薛东婷见堂妹被夏大奶奶刁难而东瑗的婆婆盛夫人似乎忌惮夏大奶奶,又是个性格和软的,不愿意替东瑗出头,心里顿时不愤。
她的堂妹是盛家的续弦之妻不错,却也是薛府的嫡出小姐,御赐的柔嘉郡主。东瑗新嫁过去,自然要装贤良,不肯恶语相对。可自己不能任由旁人欺负薛家的人否则祖母该心疼了。
姊妹们出嫁了可骨子里还是流着薛家的血脉,永远是一家子。一家人不帮一家人旁人会笑话的。
薛东婷上前两步,插到文靖长公主和表小姐秦奕之间笑容灿烂道:“大奶奶说表小姐跟我九妹夫有天作之相,我瞧瞧。”她眼眸含笑打量着秦奕,愣是看得秦奕后背生寒。
秦奕刚要说什么,薛东婷就呵呵笑起来,放开秦奕,故意装作跟夏大奶奶盛氏亲热,挽着她的胳膊抿唇笑道:“大奶奶太挟制人!表小姐容貌婉约,天庭饱满,明明是有福的,大奶奶却非说她是做姨娘的!”
说罢,呵呵笑起来。
盛修颐刚刚大婚了,东瑗才是她的正妻。表小姐跟他再有天作之相,也是个姨娘的命。
说得秦奕脸上红一阵阵,眼眸不禁噙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文靖长公主突然也扑哧一声笑,点夏大奶奶盛氏的额头:“这么大的人,还是这样顽皮。”
用玩笑话把夏大奶奶的话遮掩过去。
文靖长公主正心里怪大儿媳妇鲁莽,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倘若说有天作之相,得罪的就说薛府九小姐、御封的柔嘉郡主。倘若说没有,又打了自家儿媳妇的嘴巴。
文靖长公主一向护短、好面子,当着外人,她不可能说自己儿媳妇的不是。
薛东婷一番说笑,给了文靖长公主一个台阶下,夏大奶奶盛氏有意为难东瑗的话,就变成了逗表小姐秦奕取笑的话。
虽然秦奕委屈了些,总算保住了自己儿媳妇和柔嘉郡主的面子,文靖长公主对薛东婷的搅局很满意。
“我们家这个泼猴,哪里都搁不仕她!”陶夫人见薛东婷把场子救了下来,亦笑着上前,笑骂薛东婷,“快回来,没规没矩的,我这个做婆婆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瞧瞧你的九妹妹,那才是温顺的好媳妇。哎哟,一个家里出来的,你们说说,怎么就差这么多?还是我没有盛夫人的好福气?”
一番又骂又笑,不仅仅是长公主,就是盛夫人的脸色也好转不少。刚刚的剑拔弩张瞬间被化解。
长公主就招呼薛东婷,让她在自己身边,又对陶夫人道:“你不稀罕啊?我却是喜欢得紧。”又拍着薛东婷的手,“好孩子,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
夏大奶奶见已经失了先机,不好再为难东瑗,只得也笑起来,从另外一边拥着长公主:“娘,陶三奶奶多住些日子,有她在您身边,那我们伺候谁去?”
“我们正好偷懒。”夏二奶奶就大方拉着夏大奶奶的胳膊,“大嫂,陶三奶奶服侍娘呢,您和我去前头迎客吧。”
就这样把夏大奶奶盛氏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