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公公、婆婆,好似只有婆婆比较和蔼,喜怒现于形色:丈夫和公公的欢喜与厌恶,不能从他们的表情来判断。
她嫁过来之前,祖母念着她是闺中姑娘,盛家很多隐晦没有跟她提起。关于盛修颐,祖母对他的评价是:一丰无成,庸才!
这样善于隐藏情绪的男人,怎么会一事无成?
“…你没有见过捉鱼、踩藕吧?”盛修颐见她说得兴致勃勃,却是一知半解的囫囵吞枣,就问她。
东瑗领首,又笑道:“您见过吗?”“嗯,我们小时候也踩藕。”盛修颐道。
“去庄子上玩,跟着管事去的?”东瑗好奇。她想象不出,盛修颐小时候也是个调皮的。如今瞧着他这份沉稳内敛,还以为他自小就老成,跟东瑗的三堂兄一样。
盛修颐扬眉:“不是,在老家。老宅不远处就有荷塘,家里的长工时常打渔、采莲,二叔三叔带着我,也常去河里玩。”
老家?
东瑗还以为他是在盛禀长大的。
盛家以前不是在京都吗?怎么祖母从来没提过盛家这些往事?
“那里很多河吗?”东瑗试探着问。
她是想知道盛家的老宅在哪里,又怕触了忌讳,不敢直接问。
盛修颐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才道!’,很多河,徵州鱼米之乡。”安徽境内的徽州?盛家竟然是徽州人?
盛修颐愿意说,那么盛家的往事应该不隐晦。提起徽州,他语气里有几缕掩藏不住的轻快。那里应该是他的荣耀,应该给过他很美好的童年,所以他愿意提起自己是缴州人,语气很骄傲般。
东瑗顺势问道“世子爷小时候在徵州长大?”
盛修颐点头:“我八岁那年才到京都来。”
东瑗笑:“我知道徽州。”
盛修颐见她口气很大,不免动容,眼睛有淡笑,问她:“你知道?”东瑗很肯定的点头:“我知道徽商啊!”盛修颐忍俊不禁,却听到她声音柔婉,继续道:“徽商性情坚毅,他们远走千万里,带来经济的繁茂。可我觉得,徽州女子才最可敬。”盛修颐敛了笑容。
“男人行商,女子独守家园。打理家业,教育子女,孝顺公婆,她们身上承担着很多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世子爷,娘是徽州女子吗?”她眼眸清澈,望着他。
这些话在平日里听来,就是普通的夸赞之词,毫无新意。
可她最后一句,娘是不是徽州女子,让盛修颐心中一动。他想起父亲外出打仗的那些年,母亲守着老宅的日子。
现在瞧着他的母亲温和敦厚,殊不知她刚刚嫁到盛家时,性情怯懦,胆小怕事。可家里无丈夫主事,公婆年老昏聩,一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女子,逼着自己同恶奴争吵,同邻里相争,只为盛家不受人欺凌。
这些辛苦,只有身为长子的盛修颐清楚。
“娘是徽州女子!”盛修颐坚毅道。
东瑗笑起来:“我母亲也是安徽人,我外祖家桑梓之地在安庆府,离你们徽州府是不是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