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运达闻言就蹲下來开始一起动手,朱张根却站在那里,脸涨得赤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围在边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朱张根指指点点,让他愈发觉得如芒刺在背。
王鹏与史运达已经收拾了大半的死鱼,朱张根突然一把摁住王鹏的手说:“王镇,我一直很敬重你,就是因为你把我们老百姓的事当自己的事來处理,可是,今天这个事,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王鹏转过脸看着朱张根说:“我做事一直都是站在法律和理上,只要是法律和理站得住脚的事情,天皇老子我都不怕,我让你把鱼收拾了,不是胳膊往外拐,而是要让我们自己永远站在理上,不要让自己明明可以喊的很响的喉咙,让人家封住了嘴变成活哑巴。”
史运达也在边上劝:“张根,王镇和我就是为你们的事來的,三泽的向镇也已经从县里在赶回來,你不要把这件事搞复杂了。”
朱张根不服气地说:“什么叫搞复杂,当初封河道闹得这么大,他们三泽不也是就好了几天工夫,现在照样隔三差五在偷排。”
王鹏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是偷排,可见不是三泽镇政府沒加大管理,而是有些人受利益驱使,不把秦河下游百姓的生存和生计当回事,你不能明知这些人不法,自己再到这里來闹事,把自己跟他们放到同一水平线上。”
“我……”朱张根说不过王鹏,可心里又实在委屈:“说理说不通,打官司赢了却赔不到钱,闹又不能闹,那我们生活在下游就活该倒霉。”
朱张根说着就蹲在一边,双手撑着自己的脸,抽泣上了。
王鹏转过身,蹲到朱张根边上,从兜里摸出烟來,点着了,用手肘撞了撞朱张根:“來,抽根烟,消消心里的气。”
朱张根抬起脸,接过烟“叭答叭答”地抽着。
王鹏示意史运生继续收拾地上的鱼,自己则不顾一大堆人围在那里看热闹,蹲在朱张根边上和他一起抽着烟,语重心长地劝着:“老朱,把眼光放开來看,这的确不是一件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也不是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力量就能解决的,官司打赢后拿不到钱,你可以到镇里跟我们反映啊!我们可以帮你们协调处理嘛,当初成立两地联合治污小组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后续问題进行处理。”
朱张根已经抽完了一支烟,用手将烟屁股在地上摁灭了,然后抛了烟蒂,双手搓了搓脸道:“王镇,今天也是你在这儿,我给你这个面子,换了别人,我早tnd打人了。”他说着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裤管,跟随后站起來的王鹏继续说:“我相信你,啥也不讲了,马上就回去,但是,赔偿的事,镇里一定要为我们撑腰,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无法无天地一直欺负人。”
王鹏正想再劝慰他几句,一个矮个中年人挤进來,大声问:“怎么回事,都挤在这儿。”
三泽党政办的中年男子见了來人马上说:“向镇,你可來了。”
王鹏立刻转身迎上去:“向镇,你好,我是王鹏。”
“哎呀,王镇,怎么不在办公室等我,跑这里來啦!”向光明一边和王鹏握手,一边瞟着还在收拾竹筐的史运达和朱张根。
王鹏笑笑说:“本來倒是在楼上等,哪知道我们一位村民因为这个废水排放,又死了好多鱼后心里难受,把死鱼都倒你门口來了,所以我下來做做工作。”
向光明似乎沒想到王鹏会实话实说,讪讪地笑着问:“那处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