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
“将军请吩咐。”
“明日收集城中船只,并让工匠赶制渡船。凡收集和制作好的,皆放入城中距城门近的各个仓库,容不下的便放在溪边渡口。”
“得令。”
6
转过天来,钟黎一早便令秦朗去看北锋营地的炊烟,中午又看了一遍,知炊烟稀少后便知戴颖已携主力奔往徒河一带。傍晚残照入户,夜间却起了薄雾,钟黎知当是行动之时。
一张卧榻一架更漏,入夜来钟黎便佯装入眠,心里却默数着滴滴更漏声。至子时前后,他突然翻身坐骑起,一旁已然迷糊的秦朗被下了一跳。
“将军?”
“传我令下去,各营自领五百人,携全部鼓角,分别出东西南北四城门,于敌前叫阵。敌若生火起兵迎战,便速速撤回,若按兵不动,便折腾上半个时辰。哪边声响我记哪边军功。”
“得令。”秦朗虽记下钟黎的话,却听得一头雾水。“那将军呢?”
“我?在此听着便是。另外不出门的让他们各自好生休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快去,快去。”
见秦朗虽去传令,但依旧摸不着头脑,钟黎便暗自窃喜。不一会儿鼓角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且声音一个赛着一个得高。鼓角声中细听,将士的杀喊声混杂其中,若不知其缘由,便会以为有千军万马此刻一齐杀出。
最先得到反应的是东面,在鼓角声想起片刻后便可望见不远处北锋前营的火光一片接着一片亮起,从葫芦口一直亮到远处山腰。火光渐渐聚拢在阵前,但一时并未冲杀过来,似在等着什么命令。
“哪边来的敌袭?”邢涛很快便全副武装出现在阵前,眼前他只见自家阵容排得齐整,却不见敌人半个身影。
“咱们这边像是佯攻。”鼓角声中副官只得扯着嗓子同邢涛喊。
顺着副官所指,邢涛看到溪岸一侧的烽火台纷纷燃起烽火,黑色的狼烟映着黑红的火光直冲夜空,似要把刚从云中透出的月色遮掩回去。“奶奶的,他这是要突围,咱不如趁此冲杀上去,先破了这石城。”
“将军不可。”见邢涛拍马要走,副官赶快上前拦下。“将军莫忘了同主公之约。此刻若那钟黎便是想以佯攻诱我等攻城,而其在城中早做埋伏,敌暗我明,怕是要出大错!”
邢涛摇晃着脑袋,虽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违背戴颖的意愿,且这副官便是戴颖走时刻意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你说应当如何。”
“将军且在此稍待,我领骑兵绕溪水一探究竟。若杀声变嘈杂,将军速领兵或攻城或驰援。若无事我等一刻便回。”
见副官飞马而去,邢涛只得下了马找石头乖乖坐着,听着杀声没完没了地传来。果不其然,刚过一刻副官便领骑兵原样回来,此时西面的鼓角已息得差不多。
“如何?”
“皆是,皆是佯攻。”一圈跑下来,副官也被马颠簸得够呛。
邢涛一听,蹦起来一脚踹在石头上。“他奶奶的,大晚上搞什么名堂!这钟黎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