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几手后,尚坠投子,“二夫人棋艺精湛,奴婢服输。”
夏闲娉展开笑颜,心里半惊半喜,惊的是这不起眼的丫头棋艺之深竟是自己前所未遇,喜的是幸而她后来大失水准,被她有机可乘,否则今日她想赢这丫头还真不容易。
她望向白世非,含情道,“那么公子——”
白世非展唇一笑,容颜生色灿绝,“今夜亥时,我与二夫人不见不散。”
说罢撇下一室的人,独自飘然离去。
第十章 夜半听篱墙
(只是改了一点,庄锋璿说那师太近日便会返回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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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蔷薇绽晓,一院香来,圃中,树下,墙角,径边,风过处花事格外招摇,然而,也是这样的不知不觉间,寒木春华未尽,已是红衰翠减,眼看着暮春时分芳菲逐日败谢,原来的姹紫嫣红如今枯凋垂零,便连阑珊枝头也似有些不堪时节变迁的凄凉。
一连三夜,白世非在浣珠阁待到凌晨寅时方离去。
府里私下最热的话题,除此之外还有他和二夫人在膳席上的谈笑风生。
晏迎眉说她自作孽不可活,她没有作声,可以怎么回答?要怎么告诉别人自己心头丝丝作痛的伤痕,要怎么说,她无法控制自己对他不再用情,却矛盾地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抗拒,有时候只想远离他,情愿双方只是路人。
笛音低回吟尽,沉入湖水一寸的足尖已被浸透,潮湿水意沿着袜子往上蔓延,也曾想过,如果就这样在无人之夜放任自己栖身湖底,是否从此便没了世间一切烦恼,再也不用爱,再也不用恨,再也不用忆起早逝的娘,和绝情负义的父亲……
轻轻甩了甩头,将不请自来的消沉而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从多少年前已是孑然一身,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祈盼的呢,这一年来流了那么多泪,也应该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要为任何人而哭了罢。
自水中收回双足,起身时指尖无声抹净眼底染泪的余痕。
片刻后,两道偷偷摸摸的人影走进水阁。
左寻右找却始终没半点发现,张绿漾懊恼地不住挠着后颈上的斑肿,“你说那丫头是不是有病,大半夜跑到这儿就为了吹笛!早知如此你不要叫我跟来嘛!”躲在树后被蚊子叮得又痛又痒,强忍了那许久结果却是白受罪一场,真气死她了!
明明是她自己好奇心重非要跟来看看,莫言心里暗自嘀咕,嘴里却不敢回半个字,只赶忙追上已快步离去的主子。
良久,再没有任何人打扰,湖边的芙亭里终于传出声音。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庄锋璿朝已走远的两人扬颌,若说白世非娶夏闲娉是迫不得已,那么这个张绿漾呢?
“小孩子赌气。”白世非意兴阑珊,“你的事怎样了?”
“终于联络上那位师太了,她近日便会启程返回开封。”
“若按我的意思,你们便走了又如何,何必顾忌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