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又不是非她不可,可她就是非要来上课。
“与脸红无关,我要工作。”
“与工作无关,你要生孩子,你要对你的孩子负责。”陆安丞郑重其事的一手搭在了她肩上。
寒风瑟瑟,很快,她鼻头也红了起来。
那双眼睛越来越清亮了。
“与孩子无关,它父亲都不要它了。”说完这句,她才知道这半年来自己多在意。
表面上风轻云淡,不代表她没心没肺到孩子要出生时依然淡定自若。
陆安丞自然没办法说出‘与父亲无关’这种话。
这个城市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即使再干燥寒冷,即使谁谁谁的心情再难受,它也是不会下雪的。
“左颜青,理智点,别哭。”他的声音温柔的不能再轻,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他心里像被人拿笼子罩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倔强的很,“我才不会!”
“我来照顾你怎样?我可以让你过和现在一样的生活,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受苦。”他万分肃穆的看着她,说出了这些日子来心里的所思所想。
程竞风一日不回来,他的心里一日不得安生。
“陆安丞,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都是已婚妇女了,你一个大好才俊,不去想想花姑娘,真是不上进。”她说完抿了抿唇,径自走向了卖米酒汤圆的小店。
今日格外的忧伤。
今日的风今日的湿气今日的云和今日所有路过的人。她的眼睛没过十五秒便干涩一次,没过一秒便会自动想起程竞风一次,今日为什么忧伤?就因为想起了程竞风。
整整有半年了,他没打过一个电话来,没出现过一次,更没有一点消息。
她曾私底下问过文彬,问他能不能联系上程竞风,他摇头。
那男人藏的多好,她连想离婚都找不到人。
陆安丞又怎么感觉不到她的变化,给她买了一碗米酒汤圆后也不出声,跟在她身后走,她没有往教学楼方向走,而是绕着校园走了一大圈,不知道她是不是经常这样转圈,走到教学楼前时,正好上课铃声响。
她将没吃完的半碗给佣人后,步履艰难的走到了讲台上。
“同学们,上节课老师讲的内容有没有听懂?”这是她习惯性要问的一句话。
每次她说这句话时,必定在翻陆安丞给她的备课本,看看这节课讲些什么。
她没注意到下面的反常。
往日她进来时,下面必定会一阵骚动,然后有人喊她,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而这节课,安静的异常,在她翻着备课本三十秒后她抬起了头。
那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的环境让她极度不适应。
程竞风不过半年没见,怎么长了胡子?怎么长的流里流气,不仅神色迷离而且那穿着,那颓废的眼神无言的怒意……
“啊啊!程竞风!”没有错!程竞风此刻正站在教室最后面,不知道谁给他端了一把太师椅来。
难怪今天心跳一直偏快,而且一直很忧伤……原来所有忧伤都是有原因的。
你说夸张不夸张,一看清最后面站着的男人后,她的表情急转直下,从淡淡的变成了通红发紫,然后将手里那厚厚的备课本直接朝下面扔了去。
“陆安丞!陆安丞!救命!救命啊……”她哀哀的叫了起来,双手像鸭子在水中划动一样奇怪,大概是想跑,可是跑不动。
那皮鞋在地上发出的急急的声音,终于让左颜青做出了飞翔的姿势。
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跟见了魔鬼似的想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怕他。
即使是他丢下了她,一晾就是半年。
而心底里能想到的救兵,除了陆安丞还是陆安丞。
没想到,她才喊了两声陆安丞,那人就出现了,将差一点点就要摔倒的她稳稳的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