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涯也心知自己在秦夜面前杀了他的母亲,这求情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所以,他一面拖延时间,一面偷偷地将手移至身后,他的腰间,正别着一包毒粉,无奈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至于秦夜,能救就救,不能救,那他只有再觅合适的人选。
“以前的情谊,早就随着你的所作所为,而烟消云散了……今天,我要你偿还这场血债,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秦夜悲愤地诉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母亲的一边。
“秦夜,小心!”
就在这时,无涯眼神却是一暗,一手迅速地抽出。
苏心禾急声呼道,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可惜她受了伤,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快速地行至秦夜的身旁。
对无涯这种人,就是不能和他周旋,速战速决才是上策,时间一拖,局势便可能变化啊。
“哗啦”一声,长长的血水在空中飞溅,银光一闪而过,带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链,无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指间紧紧握住的正是他还未能洒出的毒粉,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夜……
他亲手教导的人儿,他花去了无数心思培育的强健身躯,那样一张俊美的容貌,他永远都触及不到了吗?
他的心里充满了不甘,他的手在空中虚无地挥舞,想要抓住点什么,那逝去的青春,那惨淡的岁月,终于,也在这一刻,从他的指间滑落,如细沙,如清溪,最终,他握住的,只是那一包毒粉!
几下抽搐之后,那双在空中挣扎的手终于重重地垂落,溅起身旁的尘灰,和着那暗黑难辨的血色,静静地掩埋在这一方土地中。
无涯丑陋而狰狞的岁月,终于在此刻划上了一个句点。
秦夜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鲜血在空中喷洒,看着无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才缓缓地走到秦丹的身旁,一手轻轻地阖下了她的双眸,泪水在这一刻无省无息地滑落……
母亲用她的死震撼了他的灵魂!
他的任意而为,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母亲死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紧紧搂着母亲的身体,秦夜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只是那压抑的哭声变成了轻声的抽咽,让人无不心酸。
东南西北在这一刻终于赶到,而一切却早已落下了帷幕,四人懊悔不已,但过去的已经过去,这一切,或许便是命吧!
苏心禾勉强地站了起来,扶住一旁的北四,看着秦夜痛苦的模样,她的心竟然也像是在被生生拉扯着。
那就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啊,失去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失去了那宽大的羽翼,今后,又有谁来为他撑起那一整片天空?
心碎、神伤、无助、彷徨……
这份伤痛或许只能用时间去治疗,慢慢地淡忘,直到在心中结成一个厚厚的血痂,成为掩藏在心底最深的一道疤……
……
虞涵返国后,得知苏心禾竟然自己请命去了南方边境,心中便犹如沉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夜不能寐。
苏心禾一向都很听他的话,来到皇城半年多的时间里,也一直规规矩矩,规矩地让他觉得她都快成了一具扯线木偶。
苏心禾还是苏心禾,只是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心禾。
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胸藏睿智、宠辱不惊、运筹千里的苏心禾了。
是她刻意掩埋了自己,还是对他无声地抗议?
是对他使他们夫离子散,家不能睦的怨恨,还是伺机另谋他途?
将苏心禾留在身边,到底是多了一位智者,还是留下了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
这一刻,虞涵迷惑了。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从不管自己是用何种方法得到的人才,他看重的只是结果,不是过程。
苏心禾在他身边该发挥的作用也没少,但他却觉得差了点什么。
差了点什么呢?
是不是她不像其他人一般对他阿谀奉承,谄媚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