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来了云梯,可根本靠近不了城墙,箭林如雨,士兵又不是各个都能穿上盔甲。
王保保抿着唇:“可还有什么法子?”
众人都不说话。
还能有什么法子?攻城的手段就那几个。
这两天下来,士气大减。
将领们都不止打过一场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有小将说:“丞相……不如咱们给朝廷……”
他想退了,这仗根本打不赢,除非汉阳那边脑子出问题,自个儿打开城门迎他们进去,否则硬攻根本落不着好,拼军备,他们拼不过,地方的炸药就够他们自顾不暇的了,拼人数?汉阳的兵必是他们的两倍以上。
拼士气……谁愿意跟不怕死的士兵拼士气?一个两个不怕死就算了,有八成不怕死的,何其恐怖?
王保保抬起手来,众人静默。
退不退,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朝堂局势不比战场更好。
皇帝如今不爱管事,文武百官各有各的念头。
王保保抿着唇:“明日不行就后日,一个月后若还不行,便班师回朝!”
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存兵力。
要是兵都折在这儿了,大元就完了,他就成了罪人。
可真的班师回朝了,他也是罪人。
将领们低头应诺。
可走出营帐,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恍惚。
怎么打?
似乎打是死,不打也是死。
可他们的家小都在大都,死在战场上,罪不及家人,大不了抄了家,还能保住命。
但要是逃了,全家没命。
大营里士气低沉。
他们连攻了一个月,每一日都要死数千人。
到后来,竟然还有士兵想逃,都被就地斩杀。
没人敢逃了,可上了战场,无论如何都攻不下城。
烧一靠近,就是遍地的炸药轰鸣,他们的投石机投石入城,可里头竟没有半点声音,想来投石机能投到的范围,百姓都已经被迁走了。
王保保准备后撤,可监军却阻拦不许。
监军是元惠帝宠爱的大臣,与哈麻沾亲带故,狼狈为奸。
见王保保想撤,便兴师问罪。
“丞相这是何意?如今汉阳没攻下来,竟想夹着尾巴逃回大都?回了大都,你怎么跟皇上交代?”监军趾高气扬,“丞相深受皇上爱重,要晓得自己肩上有什么样的担子。”
王保保身后的亲兵不忿,怒道:“你说的轻巧,上战场卖命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