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鄙视他:“说得好像你会下地一样。”
二两得意:“我爹说能跟着少爷,是我上辈子积德,我运气好。”
“快睡。”林渊让二两吹了煤油灯。
第二天早上,林渊是被二两叫醒的,他睡得太沉,昨天半夜下雨了都不知道,早上起来冷飕飕的,林渊摸摸手臂,让二两把厚些的棉袄拿出来穿。
二两:“我一早就去找李大爷和杨二爷,都在外头等着呢。”
林渊边穿袜子边想,“你大爷”是谁?原身的大爷来了?千里迢迢,就比他们晚一会儿到,这人会算命的?能算出他要在这儿置庄子?
“什么你大爷羊大爷的。”林渊,“你说名字。”
二两:“哎,就刀哥和杨子安。”
林渊:“……那你就跟着我喊,叫李大哥和杨二哥,别大爷二爷,挺怪的。”
二两摸摸后脑勺,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怪了。
林渊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刀哥和杨子安。
这二位看起来比分开时更沧桑了,毕竟每天都要下地或是监工,风吹日晒,不沧桑也不可能,林渊先拱手问好,这才说:“三哥说,北边的人开始逃难了,让我们早做准备。”
刀哥:“这么快?”
杨子安:“这倒不必怕,我们这四面是山,真要有流民,也不往我们这儿逃。”
刀哥明显并不这么觉得,他摸着下巴的胡茬子说:“也不一定,流民不往这边来,山匪呢?”
山匪,顾名思义,一般都是在山上行动,他们到多都是身材矫健的年轻人或中年人,身形也不会太过高大,要利于在树林在穿梭。
这些山匪如今早就成了这边地主们的心腹大患。
谁也不想被抢,虽然把粮食给他们就能得太平,但把自己的粮食掏出去,心里有多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我们在这。”杨子安用手指沾着水,蹲在地上画了个比较随意的地图,把他们自己的位子给圈了出来,“这边是官道,只有一条小道通过来,也没有商道。”
“山匪劫掠过路客商和当地大户,不过从不在一地久待,我们这儿相当于山谷,没有要道,也没有出名的大户,山匪吃饱了撑的才会来。”
“流民也不会往山里跑,他们要去有人的地方,要去城里,如果流民真的来了,坞城……”
杨子安叹了口气:“收下他们,坞城就完了,不收他们,坞城也完了。”
他的言下之意林渊和刀哥都能听懂。
收下流民,坞城的粮食根本不够,本地居民都不够吃,还要分给流民,到时候坞城的矛盾将会前所未有的激烈,他们都不认为在这样的矛盾下坞城还能恢复秩序。
不收流民,当流民越来越多,他们聚集在一起,胆子也会变大,为了活命,一定会选择铤而走险。
只要流民到了,坞城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林渊叹道:“我让车夫三天后回坞城一趟,给三哥带信,让他一旦发现流民,就直接过来。”
杨子安也点头:“可以。”
刀哥坐在一边,不说话,他看着屋外,极轻地叹了口气,他有一股子好汉情节,是个重义气的人,也有正义感,但这件事却不是他们能去逞英雄的。
在饥饿和苦难的洪流面前,所有人都概莫能御,只能随波逐流。
“也叫三哥去散播消息,好叫旁的人也警醒些。”林渊说,“叫油庄的兄弟们带着家伙什也过来。”
一旦流民南下,他们就必须隐藏自己,要过上一段长时间自给自足的日子。
直到流民散去,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