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波本”一起行动也有一个月了,可波本和冰酒的相处模式,同降谷零和奈奈生完全不同。以至于她几乎感觉面前站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刚刚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对吧?”
降谷零提起这个就不太自在,“嗯,抱歉。”
奈奈生并不介意自己被跟踪了这件事,反而像是因此松了口气:“所以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怪不得……”
——她要保护宫野志保,就势必要站在组织的对立面。换句话说,她【可以】和降谷零立场相同。
只要降谷零知道这点,奈奈生的心结就解开了大半。
她没注意到降谷零忽然的沉默,自顾自安下心来,同时将事情经过在心底还原出来:零是在猜到她身份之后,又通过刚才的对话知晓了她的真实想法,所以才会来找她。
怪不得他可以表现得像对她的真实身份毫无芥蒂。
思考时两人已经走到车边,奈奈生熟门熟路地向着副驾驶走过去,却感觉身后的人不但没朝驾驶席在的方向走,脚步声反而离她越来越近。
奈奈生已经将车门拉开了一半,注意到降谷零一步步走近时,她疑惑地回头。
“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降谷零的声音有些压抑,他伸出手,直接按住车门将它关上了,“我确实听见了那些对话,但它们最多算一种印证——我对你的想法不是被那些偷听来的话改变的。”
奈奈生睁大眼。
“我信任奈奈生这个人,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判断得出的结论。”降谷零脸上蒙着一层阴霾,“看来我十九岁那年这样说的时候,你并没有真的相信。”
他本来不想将这些念头在现在全部说出来,可听奈奈生那样放低自己,又让降谷零忍不住恼火。同时微妙的有一种,自己的感情被看低了的感觉。
“……那么换做二十八岁的降谷零来说这句话,你是不是会更愿意听?”
奈奈生的背已经抵在了车门上,她并不觉得惊慌,眨了眨眼睛,对上降谷零深邃的目光。
卧底的几年时间,降谷零学到了不少东西,而最重要的一点,大概就是永远不要随意给予信任。组织里几乎人人都在向琴酒这样的重度疑心病患者靠拢,何况是拥有着首屈一指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的波本,能让这样的人说出“相信”两个字,比登天还难。
可降谷零就是毫不犹豫地对她敞开了怀抱。
“……”奈奈生渐渐意识到他这句信任的重量。
“你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降谷零安静地看着她,眼神让奈奈生看得几乎有些难过了。
最后还是降谷零反手替不知所措的她重新打开车门,“上车吧。”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一滞,低头就看见奈奈生张开手臂再次抱住了他。
降谷零一只手伸出去帮她开门,奈奈生就趁机直接从敞开的大衣伸手进去,环上他的背,将侧脸顺势靠在内搭柔软的毛衣上,给了他一个比刚才更温柔的拥抱。
“我现在知道了。”奈奈生在沉默许久之后低声开口,带着尚未散去的鼻音。说完,脑袋在他领口轻轻蹭蹭,“……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不应该不相信零说的话。”
带着点凉意的发丝蹭在颈侧,降谷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道歉,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动作居然就有些僵硬。
奈奈生的轻蹭带着显而易见的眷恋。他一手搂住奈奈生,一手在她后脑轻抚了下,“原谅你了。”
奈奈生被摸了脑袋,在他怀里闷闷地笑。
过了好一会儿,她将下巴抵在他颈窝,仰起脸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我突然发现。”她神秘兮兮地说,“我们的身高差很适合拥抱诶。”
一回生二回熟,奈奈生自觉这次抱得就很熟练。
没了大衣的阻隔,降谷零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毛衣传过来,连带着她从胳膊到上身都暖融融的,很好地遮掩了脸颊上升起的温度。
降谷零听见她这句话,一愣,眼底出现淡淡的怀念,随即跟着勾起唇角。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