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到一半,余光看见对着降谷零的背影略略略的松田,差点喷出来。
萩原也挺不容易的。
“松田开锁的时候动作很急切,说明他也是急着要救纱织小姐的。零,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以降谷零的观察力,不可能没注意到——他可是在前台登记的那短暂功夫就注意到了备用钥匙上没有编号这样的细节,而且当时降谷零还是在和奈奈生聊天的。
【嗯,就是这点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人不坏,为什么故意摆出那种态度?】
降谷零也想不明白。
他向来带着刨根问底的探究心,想不明白的问题就非要搞明白不可,所以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降谷零至少不自觉地朝松田看了七八次。
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诸伏景光:“……”
“zero,你不会还想跟他打架吧?”他忧心忡忡。
降谷零不解:“谁说我要打架了?”
“不是就好。喂,zero,关于犯人……”景光压低了声音,“你准备怎么办?那几个人已经有点待不住了。”他说着,看向渐渐骚乱的走廊。
惠子因为伤心过度,从刚才哭到现在,太田见她这副模样,想扶她去外面休息休息,结果被萩原二人拦下了。
这一下炸开了锅,石井大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拦我们?我从刚刚就想问了,你们该不会把我们当犯人了吧?”
怕刺激到犯人,他们并没有明确说出“凶手就在三人当中”这个猜测,这会儿被警觉的石井直接问了出来,四人表情都有点难看。
“让我们出去!没看见惠子不舒服吗?”太田怒道。
石井咄咄逼人:“我才不陪你们这些小孩子玩警/察游戏,等真的刑/警到了我们自然会配合。”
“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他们出去。”奈奈生无语,“犯人想浑水摸鱼逃出去也就算了,另外两个人这是在干什么。乖乖配合,留在现场,嫌疑才会减轻啊。”
降谷零抿着唇,观察着三人。
“他们穿的都是浴衣,身上没有能藏利刃的地方,要制服应该很容易。”奈奈生像明白他在想什么,“要试试直接把凶手抓出来吗?那个人明显在煽动其他两人的情绪,再这样下去,骚乱可能会扩大。倒不如明白地告诉另外两人那家伙就是凶手。”
她其实还藏了另一重心思。
支线任务的目标是“抓捕凶手”,如果等警/察到了才揭开凶手的真实身份,那么抓捕这个行为就不可能由零来完成了。
降谷零轻轻呼了口气,像终于下定决心,颔首,又转头跟景光对了个眼神。
奈奈生看着少年坚定的表情,捧脸。
她崽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在案发现场的降谷零就像叠了重魅力翻倍的buff,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们和纱织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害她呢?”惠子还在抽泣着。
萩原关切地扶住她的肩膀,顺势将她拉到靠近门口的老板娘身旁,“惠子小姐,你还好吧?”
松田见状,故作没礼貌地挤到好友身边,不动声色地用肩膀隔开想跟上来的太田。
降谷零注意到两人的意图,心里一定。看来萩原和松田也猜出了犯人的身份。
有他们配合,会容易很多。
“说起这个,我其实有点不明白。既然关系那么好,纱织小姐又问什么要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降谷零靠近两步。
“刚刚惠子小姐你也说了吧?‘纱织一生气就会这样,把自己反锁到房间里’,她是在跟谁生气?”
“是……石井。”惠子嗫嚅着,“但纱织脾气比较暴躁,经常和别人吵架的,很快就好了。而且赔礼道歉的寿司是我们三个人一起送过去的。因为她中午就没有吃东西。”
“所以纱织小姐经常在吵架之后会把自己反锁进房间里,还赌气不吃饭,对吗?”景光温和地概括。
“对,纱织一直这样,我们这些朋友都知道。”太田说,“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毒是被下到寿司里了对吧?说不定是旅馆厨房有人无差别杀人!”
“你别血口喷人!”一直很配合地留在这里的老板娘生气道,“我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确实。嫌疑最大的还是惹她生气的那个人吧?因为是‘让纱织生气’这个行为本身,为杀害她创造了机会啊。”萩原笑眯眯地,“太田先生说的没错,我们是在旅馆,吃饭都是由厨房做好,再统一送到房间里一起吃的。这样很难确保纱织一定会吃下有毒的那一份食物。加上纱织小姐是和惠子小姐一起住,留给凶手的下毒机会就更少了。”
“所以,凶手正是利用了她的习惯,让她主动地将自己与众人隔开,来给自己创造了精准杀害纱织小姐本人的机会。”
松田接话。和萩原表面柔和,实则笑里藏刀的语气不同,松田相当一针见血,且始终直盯着石井。
石井勃然大怒:“什么意思?!你们是想说我杀了自己的女朋友?!就因为我和她吵架了?纱织三天两头和别人吵架,凭什么就怀疑我?”
“怀疑你的理由当然不止这一点。”
降谷零说,做了一个抱臂的姿势:“石井先生,你从进入现场开始,就一直显得很拘谨。双手抱胸,时不时掩面假装哭泣,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无意识中到处乱碰吧?和你相反,太田先生碰过架子,惠子小姐也在站不稳的时候扶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