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宥点点头,又问:“柳二公子,我这眼睛距离发病还有多久?”
柳弦安道:“三个月,我大哥接到书信后,若快马加鞭,是完全能来得及的,他的骑术很好。”
具体有多好,在外看诊时,一人一马背起药箱,登雪山趟大江都是常事。这么一想,白鹤山庄的子弟,还真都挺辛苦的,全家仅有柳二公子一只吃吃睡睡的米虫,现在就算被骁王殿下强行拎出来动弹,也是躺马车吃点心,怀里还要揣个暖炉,依旧金贵得很。
苦宥带着高林去了书房,留下梁戍问:“三个月,是实话吗?”
“不算,应当是最长三个月。”柳弦安道,“但是心情轻松了,对病情有益,所以先这么说着,走一步看一步。大哥实在来不及,那我也不是不能试。”
“幸亏带着你来了。”梁戍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他若是一病,我还真想不出能有何人可接替,这里的军医也是一群废物,竟没早些发现。”
“苦统领天生金瞳,有病本就不易察觉,况且他现在的确没有任何症状凸显。”柳弦安收拾好桌子,“我们也要去翻看那些卷宗吗?”
“不急于这一时。”梁戍拉着他坐下,“你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我让人炖了些鸡汤,先喝一碗,等会我们再出去吃饭。”
柳弦安问:“王爷怎么发现我没休息好的?”
梁戍面不改色地答:“就硬看。”
柳弦安戳穿:“阿宁说的。”
梁戍蹲在他身前,将下巴架上膝盖,耍赖道:“你若愿意,也能去收买高林,我没意见。”
柳弦安笑着拽住他一缕头发:“那我现在去睡一阵,王爷要一起吗?”
梁戍颇有身价地回答:“……这个,本王考虑一下。”
考虑的结果,就是硬挤上了房中摆着的单人软塌,一条棉被裹住两个人。白天是睡不安稳的,更何况鸡汤马上就要煨好,所以柳二公子专门对慵懒泡在温泉中的骁王殿下说,今天我马上就要走了,不能多待,王爷也早些回去睡吧,看见山巅上那座很高的宫殿了吗?我专门为你新修的,里面铺满了宝石和香草。
骁王殿下却仍不满意,皱着眉头问:“你要去哪里?”问完不等回答,又从池子里“哗啦”站了起来,柳弦安赶紧闭上眼睛,清白了,但又没有完全清白,还是有些想看,于是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