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笑着往前凑了凑:“公子按我说的写,我知道庄主喜欢看什么。嗯……就说王爷日日都敦促公子起床读书,还让军医与公子研讨医术,强迫公子每顿饭必须吃够五种颜色的菜,吃完也不准立刻躺下,得去外头走够半个时辰才能回家。”
柳弦安设想了一下这种盛况,当场倒吸一口冷气,阿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先别躺,又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但也很吓人。柳弦安一边写,一边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爹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词严,但他其实是全白鹤山庄,所有人里,最挑食的一个。”
阿宁嘿嘿笑:“发现了,但是大家都不敢说。”
柳弦安也笑,笑了一会儿,就有些想家了,想爹娘,想兄弟姐妹,也想自己那处舒舒服服的水榭小院,便又另起一页,仔细写了许多殷殷关心的话语,写好之后交给阿宁,让他找驿站投了,自己爬回床上,闭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就觉得脸颊痒痒的。
梁戍亲了他两下,半蹲在床边,指尖绕着墨发搔刮他的脸颊:“起床。”
柳弦安不想起,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问:“王爷处理完公务了?”
“差不多,想着来找你一同吃午饭。”梁戍将人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结果路上遇见阿宁,说你写信写得情绪不高,想家了。”
柳弦安道:“已经快过年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梁戍问,“以前一直在家过年?”
“是。”柳弦安道,“我每一年都是在家守岁,不过我爹他们倒是时常赶不回来,行医的事嘛,说不准哪里就耽搁了。”
“那你今年也就当自己是在外行医。”梁戍一本正经地哄他,“治本王的相思之疾。”
这病听起来不大正经,但世间也确实只有一人能治,柳弦安稍微坐起来一些,邀请他:“将来若边关无事,王爷不如随我一道回白鹤山庄过年。”
梁戍不假思索,好啊。
柳弦安又问:“那皇上会答应吗?”
梁戍大言不惭:“皇兄不管我这个,每年初一朝臣觐见,我都要气翻过去两个老头,他正嫌我麻烦碍眼,白鹤山庄收了我,算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