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赫赫的骁王殿下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吗?”
“看起来是没有的。”
“骁王殿下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鬼神?”
“能吧,骁王殿下在西北时,都说鬼见愁。”
“……”
但西北与西南,终究是不同的。
可能鬼见愁也会水土不服。
总之过年时的欢声笑语,在此时的渡鸦城里,是半分也见不到了。还有那些先前曾大言不惭,说自己也要上阵抓邪教,好与宋先生一样光宗耀祖的人们,也纷纷夹紧了尾巴。光什么宗耀什么族,连命都没了,也不知哪天发丧,唉。
大家伙在路过府衙时,想起这件事,都要忍不住扭头多看两眼,唏嘘一句。
可门口却一直没有黑白幡挂出来。
与此同时,距离府衙不远处,那间废弃的铁匠铺子,却在一个深夜突然有了动静。
“叮,叮,叮!”
清脆的铁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寒夜里,堪称扰民。
小娃娃被吵醒了,大人也被吵醒了,哭的哭,骂的骂,还当是卖菜刀的老王又在作妖,等了老半天都不见歇,干脆气呼呼地穿上衣服前去理论。可出门一看,老王也裹了件大棉袄,无辜得很:“怎么一个个都骂我,我难道有病么,大半夜打什么铁?”
其实也不用他辩解,因为就在老王骂骂咧咧的时候,打铁的声音还在继续,并未有半分停歇。
“叮叮,叮叮,叮叮!”
越发密集。
渡鸦城里是只有老王一个铁匠的,不是他,那……这时候,有人突然想起了近日新死的那第一铸剑师,惊得叫了一嗓子,结结巴巴地提出,不不不不会是宋先生吧?
寒风嗖嗖,吹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闹鬼了啊!胆小的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家里跑,胆大的集结成对,一起循声去看究竟。
“叮,叮,叮!”
官府也被这声音惊动,等百姓们找到铁匠铺子时,这里已经被衙役围了个严严实实。
透过矮矮的院墙,可见红彤彤的冲天火光。
“李捕头,捕头!”有年轻人小声叫自己的发小,“李哥,这是……大人请来的铁匠吗?”
“别问,别问了,快回去!”李捕头也是神情慌张,“别,别在这里待着了!”
“出什么事了?”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大人有命,谁也不准靠近,都回去!”
衙役们集体赶人。百姓们白跑这一趟,毫无收获不说,事情反而还变得更神秘诡异,简直毛骨悚然。年轻人好奇心重,往回走归往回走,但还是不忘回头,用口型又问发小:“闹鬼?”
李捕头匆忙点头,又挥手让他快点走。
年轻人倒吸一口冷气,脚底抹油飞快地溜。
此时铁匠铺子里的情形,也确实像闹鬼,因为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宋长生,眼下正在锻剑,叮叮咚咚。
柳弦安道:“原来应该在这种时候淬火,先前我淬一回断一回,怪不得始终找不到原委。”
宋长生惊讶道:“柳二公子还会铸剑?”
“也不算。”柳弦安从他手里接过铁夹,“我家有自己的铸刀师,负责锻造一些切割药材的工具,我爹当初嫌我懒,就赶我去打铁,在那里待了七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