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眼皮一跳:“这样?”
梁戍点头:“就这样。”
柳弦安说:“好,那我试试这个法子。”
他来不及吃午饭,当下就让阿宁带上药箱,又去了桃花的房间。
小姑娘躺在床上,看着比昨日情况更差,脸上连半分血色都没了。程素月站起来:“中间又抽搐了两回,正好桑延年在,就替她扎了两针,现在烧倒是退了些。”
“程姑娘辛苦一夜,先回去休息吧。”柳弦安说,“这里交给我,正好王爷教了一个偏方,试试看或许能起效。”
听到这话,一旁的花婶婶先高兴了,人“噌”一下就有了精神:“真的?原来王爷还懂医术?”
程素月一脸“我不懂,我震撼”,我家王爷什么时候学会了解毒偏方,他连自己的风寒药都能吃错,真的能给别人治病吗?
“嗯。”柳弦安说,“姑且一试吧。”
他屏退其余人,只留下了阿宁与桃花娘,便开始施针。
花婶婶是个嘴快的人,又对大名鼎鼎的骁王殿下盲目崇拜,觉得既然是王爷的偏方,那就保准管用,说不定宫里的御医就这么治娘娘,于是提前就庆祝上了,逢人便讲。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百姓们纷纷聚集到桃花的房门口,伸长脖子往门里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等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里突然传来阿宁的声音:“呀,她好像真的快醒来了!”
人群里的桑延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险些跌坐在地。
……要醒了?
第19章
片刻后, 阿宁从房中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急忙围上去,问他桃花怎么样了。
“王爷那个法子很有些用, 桃花的脉象现在已经平稳了许多。”阿宁道, “如果一切顺利, 今天晚上她或许就能醒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花婶婶喜得抹泪, “我就知道,那小丫头是个命大的。”
其余人也高兴极了,这两天压在心口的巨石总算能卸下, 立刻说等这回都下山了, 一定要在城里好好摆几天流水席。闹闹嚷嚷的, 花婶婶便开始挥手赶人, 让他们到外头商量去,别在这里吵到病人。
大家就都散了,只留下桑延年还傻站在原地。
“桑大夫, 正好。”阿宁说,“我家公子请您进去一趟。”
“我?”桑延年心里一慌,佯装镇定地问, “是有什么事吗?”
“桃花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多了,桑大夫能不能帮忙看顾片刻?我与公子还要去替别的百姓看诊, 程姑娘与桃花娘也熬了一夜,她们实在是太累了,得休息一阵。”
“当然, 当然可以。”桑延年赶忙点头, 又犹豫着开口,“桃花真的快醒了吗?可她昨日的脉象还极为凶险, 几度甚至连气息都没了。”
“嗯,就是快醒了。”阿宁极为肯定,“我家公子说的,不会有错。”
桑延年便没有再问了,只跟着他进门,见桃花娘正在同程素月说话,神情看着比先前要轻松许多。柳弦安让开床边的位置,对桑延年道:“她目前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看顾,只需留意有没有再度抽搐便是,还有,千万不能着凉染风,否则怕会前功尽弃,要注意的事情就这些,那此处就交给桑大夫了。”
“好,柳神医去忙吧。”桑延年说,“我会照顾好她。”
待柳弦安与阿宁离开后,程素月也扶着桃花娘,两人一起去了隔壁房中歇息。
四周重新变得安静下来,窗户上横七竖八,挂着厚厚几条布巾,应该是为了挡风,却将亮也一并遮了,只有细细几线阳光从缝隙中穿透过来,裹着空气中的灰尘一起飞舞。
桃花整个人都陷在被窝中,看起来瘦弱得可怜,也脆弱得可怜,就像一只初春的蝴蝶,只需要一阵风,就能将生命不可逆转地吹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