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愣了一下:“怎么说?”
赛伯温叹了一口气:“我观殿下喜欢谋定而后动,以堂堂正正之势,以雷霆之力全力一击。
出手则必胜,若能有九分胜算,绝对不攒八分。
但是此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不仅殿下性命不保,我们这些跟随的人哪个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殿下想的是很好,想着退一步,然后积蓄力量在卷土重来,有了十分把握再动。
但是殿下确不知道,我们这些追随您的人,不敢退,也不能退啊!
这一退!人心就散了!想要在凝聚起来就难了!”
朱慈烺脸色数变,赛伯温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确实句句在理。
朱慈烺敲着桌子,他还是犹豫着:“孤身为皇子,身为人子,岂能不忠不孝?孤遍读史书,青史之中多少谋逆被后人耻笑!”
赛伯温摇头笑了,殿下既然说出这种话,那就证明殿下自己也动摇了,赛伯温并没有觉得自己一开口就能劝服太子。
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被自己一下子给劝的松动了:“朝廷有直臣,有忠臣。此乃国之栋梁也!朝廷也有奸臣,有顺臣,此祸国之臣也!
事亲也是如此,若是看着君父一错再错而不救援,陷君父于不仁不义之地,那才是真正的大不孝啊!
史书上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若是历史清楚详细,是非功过盖棺定论,那又何必研究历史,殿下又何必修史?
史这种东西,就是给后人说的,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史书上可有完美之人?
若是殿下顾及身后民,大可以杀史官,自己著史就是了!”
朱慈烺还是摇摇头:“朝政动荡最后哭的还是百姓,孤不希望因一己之私而陷百姓于水花,到时生灵涂炭,孤岂不是成了大明罪人!”
赛伯温摇头说道:“殿下此言差矣!如今殿下强,朝臣弱,争端在朝堂,若是殿下不痛下决心,那么争端从朝堂延伸到四方。
到时候那才是真的百姓受苦!
如今新军正是众志成城之时,若是殿下犹豫,新军成为散沙,到时城防军再起,那么大明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而那个时候,殿下才是真正的大明的罪人!”
朱慈烺敲着桌子:“你为何要逼孤!若是他日父皇因此怪罪,百姓因此受难都是你之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