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楚诚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到了方曜宣面前。
方曜宣连忙拿起,就听那头传来了自己父亲训斥的声音,方曜宣委屈道,“我招惹他?是他大晚上来医院招惹我,我他妈差点没被他掐死。”
“你没被掐死就是好的了!你看看你干的那叫什么事,绿帽子都快给人家戴头上了,还是两次,这哪个男人能忍!你说你做的这是人事吗!”
“他们俩一年前根本没在一起!”
“不管他们在没在一起,你是不是背着人家搞了暧昧!我们方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说你,长相也算是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姑娘没有,用得着去撬楚诚的墙角吗?你就算不在乎你的脸面,你能不能为家里考虑一下,你撬了楚诚的墙角,他能忍吗?他不能忍,到头来针对的是你吗?不是,是咱们家,是咱们家的公司!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咱们家!你也不小了,平时不为家里分担也就罢了,还要给家里添麻烦,家里真的要出什么事了,你觉得自己能好到哪儿去。”
方曜宣被他这么一顿训,竟是没有再说话了。
方礼深吸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也就是你招惹的是楚诚,还能和我客客气气的说这些话,要换成他哥,我估计等到公司出了问题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还在想我最近是哪个决策出了问题导致了这些事。曜宣啊,你就让爸爸少操点心吧。”
“现在受伤的是我,医院躺着的是我。”方曜宣喊道。
“那是你活该,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人家不捅别人呢!还不是因为你干出来的破事!今天这事,到此结束,你给楚诚道个歉,我明天派人过去接你,你回家休养,以后这戏你也就别拍了,男人你也别喜欢了,好好在家里跟着爸爸做事,我这么大一个公司,日后难道还要传给外人吗!还不是要给你,可你呢!你现在会什么!就会添乱!”
方礼揉了揉额头,最后和他道,“把电话开免提,你先给楚诚道歉,我在这边要能听见,然后,你回家咱们再说,你玩儿的时候够长了,你该长大了。道歉,你先道歉。”
方曜宣嘶吼着不愿意,受伤的是他,他凭什么道歉,可是方礼很坚持,方曜宣听着他在那边的怒喝与威胁,争吵着喊着自己没错。
楚诚受不了他们俩父子的掰扯,他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和方礼道,“没必要给我道歉,我不在乎,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方叔您记得您说的话就行,再有下次,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
“不会再有下次了。”方礼心累道,“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那就别让他再出现在我和我恋人眼前。”
“会的,他会的。”
“那最好。”
楚诚挂了电话,看着双眼通红的方曜宣,“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果你父亲管不了你,下一次,我绝不会这么放过你。方曜宣,你想和我斗吗?你觉得我们两家斗起来,是谁家先死?你去问问你爸,敢不敢和我们家斗?”
楚诚冷笑一声,转身出了病房。
方曜宣看着他离开,才暴怒的摔了旁边柜子上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明明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却被他的父亲击垮了,为什么!方曜宣暴躁的想要报复回去,却发现他无从下手。
他父亲明显不想招惹楚家,所以才这么给楚诚面子,要是两家真斗起来,先出事的肯定是自己家。就算他不管这些,想告诉楚诚的父母,楚诚瞒着他们找了个没钱没势的小男友,可是他压根连楚诚父母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他手机里存的,全是自己的朋友和一些导演、制作人的电话,这些人或许能联系上楚信,但楚信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他没有楚诚父母的联系方式,可是楚诚竟然有他父亲的电话。这么多年,楚诚混商圈,他混娱乐圈,他一直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哪怕长辈们偶尔提起,都会说楚家养了两个好儿子,他也觉得不屑。可这一刻,方曜宣觉得自己输了。楚诚俨然已经成了能有资格和自己父亲对话的人,可他,他还没有和楚诚父母对话的资格。他和楚诚的这场仗,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楚诚出了医院,周成峰开车来接了他,载他回了酒店。
“去睡吧,季轻舟起来给我说一声,我也去休息一会儿。”楚诚道。
周成峰应了声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间点,楚诚的睡意早就已经过了,躺在床上也不觉得困,但他仍然闭上了眼睛,想着能睡一两个小时也好,他想要以更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季轻舟。
楚诚这一两个小时睡得并不安稳,以致于周成峰发微信告诉他季轻舟已经起了时,他一下子就醒了。去卫生间洗漱过后,问周成峰道,“他现在在房间里吗?”
“对。”
楚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走了出去,走到了季轻舟的门前,敲了敲他的门。
“谁啊?”季轻舟问道。
“是我。”
季轻舟听着门外熟悉的声音,那一刹,有些恍惚,楚诚?楚诚怎么会来?
他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楚诚站在门外,他的脸上有些疲惫,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季轻舟看着他,不知为何,竟有一种今夕何夕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他轻声问道。
楚诚看着他开了门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他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人,却隐隐有些恍然,他们多久没见了呢?36天,他惊讶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却又觉得本就该如此。
在他走后的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在计算着他们的别离,36天,真的,已经够长了。
楚诚看着面前的人,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季轻舟,这是从他昨天接到余安明的电话时就想对他做的,如果当时,他在这里,他在季轻舟的身边,他会抱住他,然后和他说,“别怕,没事了。”
季轻舟在那一刹,不知为何,感觉眼眶有些酸。
他从捅了方曜宣那一刀后,就一直冷静的有些可怕,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从中被剥离出来,整个人平静的仿佛那一刀不是他捅的一般。在他长达22年的生命里,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即使对方是自己讨厌的人,在那一刀捅下去后,季轻舟还是感到了恐惧与惊诧,甚至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