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澹酒煮茶 一个米饼 1561 字 8个月前

说完又要向下倒,整张脸直愣愣地对着棋盘上散落的棋子,眼看就要砸上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玉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额头,随着他落下来的重力,一并贴在了棋盘上。

哑叔站在门口,见屋里的灯光越发昏暗,使了个动静,推门进来要换盏灯芯,方绕过屏风,就瞧见木榻上那两人隔着一张棋桌一趴一坐,方泽生手掌朝上,垫在付景轩的额头下面,帮他挡了几枚棋子。

哑叔眼周的皱纹挤在一起,笑着比划道:二爷这是喝醉了。

方泽生半倚靠在一个方枕上,点了点头。

哑叔又笑着比划道:二爷自小贪杯,爱偷酒喝。

付景轩酒量不行,却又爱多喝两杯,太过辛辣的喝不了,只能喝一些花果酿的甜酒,少时程惜秋对他管得严厉,让他多品茶少饮酒。付尚毅也不喝酒,说喝酒误事,所以家中连个酒坛子都见不着。付景轩有时想尝尝酒味,就数着日子等着方泽生过来找他,方昌儒那时每年都要带着方泽生外出几次走访各家。时常鹊踏枝头,方泽生便穿着一身素白绣金的锦缎长袍,提着一小壶甜酒迈进付景轩住的小院,跟他一同躲在梨花树下,看着他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偷偷饮酒。方少爷每次带来的酒都很少,三两口就能喝完,付景轩只能眼巴巴地看他,求着他下次赶紧再来。

酒带得少并非方泽生抠门,只是有次付景轩喝多了些,第二天头疼呕吐,脸色惨白,病歪歪地趴在石桌上话也不说,急得方泽生又气又恼,便不许他在再多喝了。

如今付二爷酒量堪长,更是没人管他,自然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明早,煮一碗醒酒茶。”

棋桌上的灯芯快燃灭了,哑叔听方泽生说完,比划着点了点头,问道:要把二爷送回主屋吗?

方泽生淡淡应了一声,让哑叔叫来三宝,一同搀扶着付景轩回了主屋。

次日。

付景轩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摸过床边的一碗参茶灌进嘴里,才算有了些精神。三宝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饭,一碗白粥,两碟小菜,怕他宿醉难当,又多煮了一壶参茶,放在两个茶碗里凉着。付二爷伸着懒腰瞥了一眼,穿上衣服洗漱一番,拿了杯茶水漱漱口,端着粥碗,拿着竹筷,直接去了书房。

巳时三刻,晴日当空。

说早不早,说晚也不算太晚,本以为方泽生已经吃过饭了,却没想哑叔端着碗筷刚刚进门,与付景轩在门口撞了个正着。付二爷咧嘴一笑,迈进屋子,坐在了方泽生的对面,硬是跟他凑了一桌,还抢了他一碟小菜。

方泽生态度如常,冷冷淡淡,像是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哑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对付景轩说,抬手比划了两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比划,最终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方泽生吃完便放下碗筷,抬手转着车轮,慢慢来到了桌案前。

付景轩也吃完了,喊来三宝撤桌,正想回去小睡,就听方泽生开口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