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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一派胡言!诽谤!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李谪仙彻底失态了,暴跳如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晏辰的手都在哆嗦,“我要和你辩经!就在这里!让你领教什么叫真才实学!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开开眼!我要……我要当场作赋!让你们羞愧而死!”
他脸红脖子粗地大喊,试图用最熟悉也最自以为强大的武器来找回颜面。
“作赋?好哇!”阿楚突然笑靥如花,变脸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正好给我们直播间增加点文化气息!也让家人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御笔风采!”
【铁蛋:人在柜台站,祸从古板来!】
【御前喷子开启文斗模式!前排出售瓜子花生八宝粥!】
【晏辰怼得好!文化人骂人都不带脏字!】
【秀才快做笔记!高端战局观礼位!】
【赌五毛钱这御笔写不过三句就要露怯!】
早已看穿李谪仙精神状态有异的公孙不惑动了!
“唔~”一声带着浓重催眠韵律的腔调响起,几乎在阿楚最后一个“采”字落下的瞬间发出奇妙的“共振”。
一直在角落如同精密仪器般静默观察的公孙不惑,终于等到了那精神壁垒最脆弱的一瞬!
就在李谪仙被晏辰那句直刺心底的诛心之言逼得理智绷断、气急败坏地吼出“当场作赋”那一刻,这声音如同魔咒般撞入李谪仙狂怒的大脑!
李谪仙身体猛地一僵!
那积攒起来准备化作滔天巨赋的满腔愤懑,如同被无形的塞子骤然堵住出口,瞬间郁结!
他瞪大双眼,嘴巴张着,那呼之欲出的磅礴开篇硬生生卡在了喉咙深处,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巨大哽咽,脸色由赤红憋得紫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浑身肌肉紧绷颤抖,可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比被直接辱骂更痛苦一万倍!
连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武器都被剥夺了!
“公孙小哥!牛啊!”白敬琪看得目瞪口呆。
“真·物理沉默!”祝无双眼中闪着崇拜的光。
“我滴神!还能这么玩?”佟湘玉也忘了生气。
就在李谪仙精神力量陡然受挫、心神震荡的刹那,仿佛要将他彻底打入绝望深渊的铁蛋,动了!
“哎,文化人嘛,都得有点氛围感不是?”铁蛋那标准且自带喜感的东北腔响起,声音异常洪亮,瞬间覆盖了李谪仙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那双精密的电子眼微微一闪,一个指令发出。
没有任何征兆!
锵——!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巨响毫无缓冲地爆发,瞬间充盈了整个同福客栈!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那开篇着名的“当当当—当!”节奏如同天神落锤,带着石破天惊、叩问命运的磅礴气势,猛地砸进每个人的耳膜!
铁蛋身上某个隐藏的顶级声学阵列被瞬间激活,完美的声场控制确保了音质清晰震撼,却没有一丝让古董桌椅碗碟震动的杂波。
这极致雄浑又极度现代的声响,对于来自“丝竹管弦”时代的李谪仙来说,不啻于九天惊雷在他天灵盖炸响!
这绝非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声音,尖锐、宏大、蕴含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规则”与“冲突”之力,仿佛巨浪拍岸,直接碾碎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
公孙不惑精心制造的那一丝“共振裂痕”,被这声“命运叩门”硬生生扩大成了深渊!
“呃啊!”李谪仙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仿佛大脑真的被重物击中。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刚才因极端愤怒而绷紧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向前踉跄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双手抱头,十指深深插入发髻之中,痛苦地蜷缩起来,身躯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我的头……声音……这是什么魔音……啊!不是我!不是我写的!”他突然疯狂地嘶吼起来,像被梦魇缠身,“《庆云赋》……那文章……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抄来的!全是抄来的啊啊啊啊啊——!”
这声夹杂着极度痛苦与恐惧的嘶喊,如同撕裂了时空的幕布,让整个喧嚣的大堂瞬间陷入了极静!
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
晏辰迅速在个人终端上操作着。
公孙不惑长长吐出一口气,收起了手中一直蓄势待发的银色小铃铛,恢复了温和淡定的表情:“阿拉就讲吧,侬心里藏了老重的事体,压得侬睡弗着,看啥都不顺眼。现在好啦,哭出来,喊出来就好多了伐?心里头轻松点没?”
佟湘玉、白展堂等人则彻底傻了眼。
吕秀才更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声称御前侍笔的文人,此刻如同被剥掉了所有伪装的脆弱躯壳。
抄袭?还是御前献礼之作?这罪行简直滔天!
“放屁!”邢捕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猛地跳出来,手指哆嗦着指着蜷缩在地的李谪仙,“大胆刁民!竟敢……竟敢假冒朝廷命官!还……还欺君!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小的们!呃……燕小六!快!拿下……拿下这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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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喊着,一边下意识地就往人群后缩,这种泼天大案,他一个七侠镇小捕头可扛不住。
燕小六也慌了神,拔出腰刀,却不知该砍谁。
就在大堂乱成一锅粥,恐慌开始蔓延之际——
“安静!”阿楚清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晏辰指尖一点,悬停在空中的全息投影瞬间变幻。
一副古朴泛黄、边缘微微卷曲的绢帛影像被放大投射在所有人面前。
上面是用娟秀却带着力道的墨笔字,抄录着一阙词赋,词句清丽脱俗,气象雍容大气,字字珠玉,华彩斐然。
末尾空白处,一枚小小的朱砂印鉴分外清晰,像一滴鲜红的泪,印记是一个花体的“婉”字。
而在那阙词赋的上方,《庆云赋》三个金光闪闪的官方体大字赫然在目!
晏辰平静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审判力量:“各位请看。这是一个月前从京郊一处无名荒冢中,由考古队意外发掘出的残片。记载人,是一位名叫‘婉娥’的歌女。据墓志记载,她一生坎坷,寄情于诗词音律,却因身份低微,所作词句不敢示人,死后也未能流芳。而这卷残稿,与她短暂一生留下的唯一印记吻合。她死后三年,《庆云赋》由李大人口衔天宪呈于御前,遂成天授经典。李大人——”
他目光转向地上颤抖如筛糠的李谪仙,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您口口声声‘文章千古事’,您这位‘千古事’里的每一个字,可敢与这歌女残稿……对照一字否?”
证据链闭环!
铁证如山!
整个同福客栈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晏辰投影出的光幕上,那两篇《庆云赋》的对比触目惊心!
一篇流光溢彩歌天颂圣,署名是“李谪仙”;
另一篇孤悬纸上笔意婉转,署名却是默默无闻的“婉娥”。
文人的脸皮被彻底撕开,露出了底下令人作呕的剽窃内核。
“嗬……嗬……”李谪仙蜷缩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痛苦的喘息。
刚才那滔天的倨傲、愤怒、还有强撑出来的文人气节,此刻像烈日暴晒下的冰雪,消融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羞耻和无尽的绝望。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投射在空中的绢帛影像,那“婉娥”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公孙不惑的强制沉默让他无法宣泄,铁蛋那记“命运叩门”砸碎了他紧绷的神经,此刻这铁一般的证据,直接将他钉在了精神的耻辱柱上。
汗水、泪水,还有从嘴角咬出的血丝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灰败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同福客栈干净的地板上。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客栈那扇敞开着、能看到外面小半个七侠镇街景的大门,眼中的痛苦与悔恨浓得化不开。
那个歌女婉娥的影像似乎就在门外飘着,带着无声的控诉。
他沙哑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破碎的字:“长安……繁华……尽是寒冰……”
“好了好了,哭也没用嘛。”一个爽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是悲悯,也不是呵斥,反而带着点看透世情的豁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祝无双端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李谪仙,快步走到大堂中间最大的那张桌子边,“咚”地把碗放下。
浓郁的、混合着蒜香、辣椒油和芝麻酱香气的霸道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把刚才那凝重的笔墨气、耻辱感冲淡了不少。
“都傻站着干啥?”郭芙蓉第二个反应过来,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手里也端着一盘刚烤好、油滋滋冒着热气的羊肉串,一股烟火燎烤的焦香瞬间加入战团,“大早上的听人吵架,听饿了都!来来来!芙蓉姐特制猛火烤串!尝尝!”
她把烤串往桌子上一墩,又麻利地从柜台后扯过一叠粗瓷碗。
吕秀才也赶紧跟过来,帮忙擦拭桌面板凳。
莫小贝拉着公孙不惑,两人合力把那张厚重的原木大桌挪到了大堂最宽敞的位置。
李大嘴更是手脚麻利,一手拎着两坛还没开封的“桂花酸梅汤”,一手拎着个沉甸甸的大号食盒冲了过来:“起开起开!大菜来了!刚炖好的萝卜牛腩!香掉舌头!李大人啊,先别想长安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了饭再伤心!”
他这话糙理不糙,仿佛巨大的悲剧最终也敌不过一碗烟火人间。
邢捕头和燕小六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
邢捕头咂吧咂吧嘴,闻到那浓郁扑鼻的肉香,小眼珠亮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抵抗住诱惑,嘟囔了一句:“那个……案子可以先搁置,吃饭皇帝大!”
也蹭了过去。
燕小六也默默收起了刀。
佟湘玉看着自家伙计们这默契的配合,那风风火火的阵势把愁云惨雾硬生生给冲散了,不由得“扑哧”一声乐了出来:“额滴神呀!这都啥事嘛!也罢也罢!有啥恩怨情仇过不去滴?有恩怨,上饭桌!吃一顿唠开了就好了!展堂,帮忙摆凳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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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应了一声,立刻化身跑堂小旋风,飞快地把大堂里散落的凳子都归置到大桌旁。
龙傲天撇撇嘴,一边帮忙拿碗筷一边不忘发挥毒舌本性:“厚礼蟹!吃吧吃吧!吃了牛腩好有力气抄诗!开玩笑的啦……不过真系要抄,记得署名婉娥小姐,唔好人哋在阴间都背锅!”
被白敬琪和吕青橙在桌子底下同时踹了一脚。
只有一个人依旧像根钉子一样杵在那里——李谪仙。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热火朝天的一幕。
那刺穿他灵魂的证据投影还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光,像审判的印记。
而另一边,是同福客栈众人用喧闹、香气和烟火气堆砌起来的……热腾腾的生机?
这强烈的反差让他无所适从。
他依旧跪在原地,仿佛被那两种力量撕扯着,动弹不得。
“哎我说哥们儿!”铁蛋的大嗓门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东北人特有的敞亮,“还搁那杵着干啥呢?玩行为艺术呢?咋的,怕坐凳子屁股冷?要不要整个貂垫?”
他庞大的金属身躯蹲了下来,与地上失魂落魄的李谪仙平齐。
虽然依旧是憨厚的表情,但那带着热乎劲儿的话语像是带着某种实质性的温度,“天大的事儿,能有饿肚子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甭管是抄来的仙儿还是真神仙,下来吃碗牛腩暖暖胃!再不吃,一会儿都让那小子抢光了!”
他拇指朝旁边正猛咽口水的燕小六一指。
傻妞端着一大盘白白胖胖的蒸馍走过来,瞥了李谪仙一眼,嘀咕了一句:“就是嘛,莫轴!有饭不吃憨包儿嗦?起来噻!”
说着一脚精准地、不轻不重地踢在李谪仙的小腿上,力量刚好让他重心失衡。
李谪仙“唉哟”一声,下意识地爬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铁蛋一咧嘴,蒲扇大的金属巴掌“砰”地一下拍在李谪仙的后背上,差点又把他拍趴下,“走!傻妞说得对,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琢磨该哭还是该笑!来来来,坐这里!”
他半拖半拽地把浑浑噩噩的李谪仙按到了长条板凳的空位上。
刚一坐下,一碗满满当当、汤汁浓郁、萝卜晶莹、牛腩软烂的炖菜就“咚”地杵到了李谪仙面前。
李大嘴把大勺往碗里一放:“李大人?嘿!先尝尝咱这手艺!独家秘制酱料!保证让你忘掉长安那个鬼地方!热乎的,快动筷子!”
那股浓烈、温暖、属于烟火人间的香味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狠狠地刺激着空空如也的肠胃。
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咕噜”声,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饭桌旁显得格外清晰。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了一声。
随即,哄堂大笑爆发出来。
“哈!饿坏了吧!”
“就是嘛!啥事不能等吃了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