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您可轻点!”药童抱着脑袋躲开,“这可是楼里最后一点‘还魂草’了!”
阿楚没理他,径直往内堂走,腰间的银链撞在廊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晏辰紧随其后,玄色锦袍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平日里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
“我说,”阿楚忽然停步,回头看他,“你确定‘望月楼’的楼主知道引魂灯在哪?”
她伸手拨了拨鬓角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耳垂上的银坠,那是晏辰上次在洛阳给她买的,据说能驱邪避灾。
晏辰点头,视线落在她晃动的银坠上,眸色微深。
“望月楼号称‘天下事无所不知’,只要付得起价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昨晚地下宫殿的标记,确实是他们独有的‘月兔符’。”
阿楚挑眉,推开内堂的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堂内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西域风情的挂毯,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调笑,场面香艳得刺眼。
小主,
那男子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
“哟,稀客啊,”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比女子还俊美的脸,眼角那颗泪痣尤其勾人,“玄清观的晏少主,还有这位……阿楚姑娘?”
阿楚看着他,忽然笑了。
“花楼主倒是消息灵通,”她找了把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葡萄吃起来,“连我这无名小卒都认识。”
花逐月掩唇轻笑,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女子退下。
“阿楚姑娘说笑了,”他走到晏辰面前,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吐气如兰,“能让晏少主亲自护着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小卒?”
晏辰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他的靠近,语气依旧冷淡。
“花楼主,我们是来问引魂灯的事。”
花逐月啧啧两声,摇着折扇走到阿楚身边,俯身靠近她,发丝几乎要蹭到她脸上。
“引魂灯啊,”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在她脸上打转,“那可是个好东西,能召回死人的魂魄呢,阿楚姑娘要它做什么?是想召回哪个情郎?”
阿楚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让花逐月疼得皱起眉。
“少废话,”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说,引魂灯在哪?”
花逐月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愣了一瞬,随即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姑娘好身手,”他掰开她的手,揉了揉下巴,“想要答案?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指了指晏辰,笑得暧昧:“让晏少主陪我喝一杯,就一杯,如何?”
阿楚的脸色沉了沉,正想发作,却被晏辰拉住了手。
“可以,”晏辰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你要保证说的是实话。”
花逐月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欢了。
“爽快!”他拍了拍手,“上酒!”
侍女很快端来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花逐月亲自给两人斟满,然后举起酒杯,递到晏辰唇边。
“晏少主,请。”他的眼神带着挑衅,手指故意擦过晏辰的唇。
阿楚看得牙痒痒,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呛得她眼眶发红。
晏辰看着花逐月递来的酒杯,没有接,只是抬手,指尖在杯口轻轻一拂。
酒杯里的酒突然冒起白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花楼主,”他的声音冷了几分,“用‘迷情散’招待客人,不太好吧?”
花逐月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恢复如常,挥手让侍女撤下酒杯。
“玩笑而已,晏少主何必当真?”他叹了口气,“引魂灯确实不在我手里,但我知道在哪。”
他走到墙边,推开一幅山水画,露出后面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
“在昆仑雪山的‘冰魄洞’,”他将地图递给阿楚,“不过那里有雪妖看守,你们最好多带点‘焚心符’。”
阿楚接过地图,展开看了看,忽然笑了。
“就这么简单?”她挑眉,“你不要报酬?”
花逐月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转,笑得意味深长。
“报酬自然要,”他看着晏辰,眼神暧昧,“等你们拿到灯,晏少主来我这里住一晚,如何?”
阿楚“啪”地合上地图,拉着晏辰就往外走。
“神经病,”她头也不回,“谁爱来谁来,反正我们不来。”
两人走出望月楼,晨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晏辰看着身边气鼓鼓的阿楚,忽然笑了。
“怎么了?吃醋了?”
阿楚瞪他一眼,别过脸:“谁吃醋了?我是觉得那家伙恶心。”
她顿了顿,小声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听说‘望月楼’的楼主男女通吃,手段还特别脏。”
晏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好,”他握紧她的手,“都听你的。”
阿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看地图,却忽然皱起眉。
“不对,”她指着地图上的某个标记,“这冰魄洞的位置,怎么画得像只狐狸?”
晏辰凑近看了看,果然见那标记的轮廓像只蜷缩的狐狸,尾巴处还有个细小的爪印。
“是‘狐族’的标记,”他的脸色变了变,“花逐月骗了我们,冰魄洞根本没有引魂灯,那里是狐族的禁地。”
阿楚猛地抬头,看向望月楼的方向,那里的朱漆大门在晨光中闪着诡异的光。
“那混蛋,”她咬牙,“竟然敢耍我们!”
晏辰拉住她,摇了摇头。
“别冲动,”他的声音沉稳,“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他看着地图,若有所思:“狐族和玄清观有仇,他是想借狐族的手除掉我们。”
阿楚哼了一声,将地图塞进怀里。
“除掉我们?他也太看得起狐族了,”她挽住晏辰的胳膊,笑得狡黠,“正好,我还没见过狐狸精长什么样呢,去瞧瞧也好。”
晏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她在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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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好,”他的声音温柔,“去瞧瞧。”
街角的茶楼上,花逐月凭栏而立,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手里把玩着个玉佩,那玉佩的样式,和阿楚耳垂上的银坠一模一样。
“楼主,”身后的侍女轻声问,“真让他们去冰魄洞?”
花逐月笑了,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不然呢?”他转过身,笑容诡异,“那老狐狸不是想要玄清观的灵根吗?送上门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将玉佩贴在唇边,轻轻一吻,眼神幽深如潭。
“阿楚,这次,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阿楚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还是觉得冷,忍不住往晏辰身边靠了靠。
“我说,”她牙齿打颤,“这鬼地方到底有没有尽头?我感觉脚趾头都要冻掉了。”
晏辰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袍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
“快到了,”他指着前方的雪山,“翻过那座山,就是冰魄洞。”
他从怀里掏出个暖手炉,塞到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铜壁传过来,暖融融的。
阿楚看着他只穿着单衣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你不冷吗?”她想把外袍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我修为比你高,不怕冷,”他看着她,眼神温柔,“你别冻着就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楚忽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却被晏辰一把拉住。
他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两人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才停下。
阿楚趴在他身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混着风雪声,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你没事吧?”晏辰的声音带着急切,手忙脚乱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阿楚摇摇头,忽然笑了,在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没事,”她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就是觉得,这样抱着挺暖和的。”
晏辰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收得更紧了。
“那就多抱会儿。”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两人在雪地里抱了许久,直到风雪小了些,才挣扎着爬起来。
阿楚拍了拍身上的雪,忽然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不是冰魄洞?”
只见风雪中,一座巨大的冰洞赫然出现,洞口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折射着阳光,像无数面镜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走到洞口,晏辰祭出长剑,劈开冰层,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风雪更甚,带着点淡淡的腥气。
“小心点,”晏辰握紧她的手,“里面可能有埋伏。”
通道两侧的冰壁上结着奇形怪状的冰柱,像无数只垂下来的手,在火把的映照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阿楚忽然停步,指着冰壁上的一幅壁画。
“这是什么?”壁画上画着个女子,穿着古装,怀里抱着只狐狸,眼神哀怨。
晏辰凑近看了看,脸色微变。
“是狐族的‘封妖图’,”他低声道,“传说狐族的先祖曾被一位仙人封印在此,这幅画应该是他们用来纪念的。”
他的手指在壁画上的女子脸上轻轻拂过,冰壁突然震动了一下,落下细小的冰渣。
“走吧,”他拉着阿楚往前走,“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狐族最忌讳外人触碰他们的先祖画像。”
阿楚点点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壁画,总觉得那女子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通道尽头是个巨大的冰窟,中央竖着一块冰柱,里面冻着一盏青铜灯,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引魂灯。
“找到了!”阿楚惊喜地往前走,却被晏辰拉住。
他示意她看冰柱周围,只见冰层下埋着无数白骨,姿态扭曲,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有问题,”晏辰的声音低沉,“太顺利了,不像有雪妖看守的样子。”
话音刚落,冰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冰柱周围的冰层裂开,无数只毛茸茸的爪子从裂缝里伸出来,抓住了两人的脚踝。
阿楚低头一看,只见一群毛茸茸的小狐狸从冰里钻出来,眼睛是诡异的红色,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这就是雪妖?”她挑眉,“看起来挺可爱的啊。”
她正想伸手去摸,却见那些小狐狸突然长大了,原本可爱的模样变得狰狞,尖牙外露,口水滴在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可爱?”晏辰祭出长剑,剑气劈开扑来的雪妖,“被它们咬一口,胳膊都得没。”
他拉着阿楚后退,长剑挽出的剑花在冰窟里绽放,映着冰壁,流光溢彩。
阿楚也祭出自己的软剑,剑身柔韧如丝,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雪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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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主攻,一个辅助,很快就解决了大半雪妖。
就在这时,冰窟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剩下的雪妖突然停下攻击,瑟瑟发抖地退到一边。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从冰雾中走出,肌肤胜雪,容颜绝世,身后拖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冰面上扫过,留下淡淡的白痕。
“玄清观的小娃娃,”女子的声音清冷,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晏辰挡在阿楚身前,剑尖直指女子:“狐族族长?”
女子轻笑,九条尾巴在身后展开,气势惊人。
“正是,”她的目光落在阿楚身上,带着审视,“这丫头身上,有‘望月楼’的气息。”
阿楚皱眉:“什么望月楼?我不认识。”
女子却笑了,笑容冰冷:“不认识?那你脖子上的银坠,是谁给你的?”
阿楚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上的银坠,那是晏辰给她买的,怎么会和望月楼有关?
她看向晏辰,却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复杂。
“那银坠……”晏辰的声音艰涩,“是我在洛阳的小摊上买的,摊主说……是辟邪的。”
狐族族长笑得更冷了:“辟邪?那是望月楼楼主的本命玉佩所化,戴着它的人,会成为狐族的祭品,用来解除先祖的封印。”
阿楚的脸色变了,猛地扯下银坠,想扔出去,却发现那银坠像是长在了她的耳垂上,怎么也扯不掉。
“你骗我!”她看向晏辰,眼眶泛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晏辰摇头,急切道:“阿楚,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够了!”狐族族长厉声打断他们,九条尾巴同时攻向阿楚,“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晏辰想也没想,挡在阿楚身前,硬生生受了狐族族长一击,玄色的单衣瞬间被鲜血染红。
“晏辰!”阿楚惊呼,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晏辰咳了口血,却冲她笑了笑,笑容苍白而温柔。
“别怕,”他擦去她的眼泪,指尖冰凉,“我没事。”
他推开她,重新举起长剑,眼神凌厉如锋。
“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狐族族长看着他,眼神复杂:“为了一个人类丫头,值得吗?你可知她……”
“她是我认定的人,”晏辰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无论她是谁,我都会护着她。”
阿楚看着他浴血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起花逐月暧昧的笑,想起壁画上女子诡异的眼神,想起晏辰一路上对她的好,眼泪掉得更凶了。
“傻子,”她哽咽着,拿起软剑,“要打一起打,谁要你护着。”
她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尽管眼泪模糊了视线,眼神却异常坚定。
狐族族长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忽然叹了口气,九条尾巴缓缓收起。
“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狐族欠玄清观一条命,今日就饶你们一次。”
她指了指冰柱里的引魂灯:“灯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什么条件?”
狐族族长的目光落在晏辰身上,眼神幽深:“帮我带句话给望月楼的楼主,就说,他要的‘钥匙’,我不会给的,让他死了这条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告诉花逐月,当年的账,我迟早会跟他算清楚。”
阿楚皱眉:“钥匙?什么钥匙?”
狐族族长却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冰柱上的冰层瞬间融化,露出引魂灯的真身。
“走吧,”她转过身,重新走进冰雾,“别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两人拿着引魂灯,走出冰魄洞,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阿楚看着手里的引魂灯,忽然觉得有点沉重。
“你说,”她轻声道,“狐族族长说的钥匙,是什么东西?”
晏辰摇摇头,脸色依旧苍白:“不知道,但肯定和望月楼有关。”
他忽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你怎么样?”阿楚急忙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伤得很重?”
晏辰握住她的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回去调息几天就好了。”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阿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阿楚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傻。”
她忽然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晏辰,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再找什么破灯了。”
晏辰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疲惫和温柔。
“好,我们回家。”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雪地里投下长长的影子,温暖而安宁。
而在他们身后的冰魄洞里,狐族族长看着空荡荡的冰柱,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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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这世上,还是有真心人的,对吗?”
她抚摸着壁画上男子的脸,眼神哀伤而温柔。
“只是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客栈的房间里,暖意融融。
阿楚坐在床边,看着晏辰运功调息,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
引魂灯被放在桌上,青铜的灯身在烛光下泛着幽光,灯座上的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
她拿起灯,翻来覆去地看,总觉得这灯有点不对劲。
“我说,”她戳了戳灯座,“这灯怎么用啊?总不能真用来照明吧?”
晏辰缓缓收功,睁开眼,看向那盏灯,眼神复杂。
“引魂灯,能召回死者的魂魄,让他们说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低沉,“但要用至亲的血来点燃。”
阿楚愣住了:“至亲的血?那要是没有至亲呢?”
晏辰看着她,眼神幽深:“那就用自己的血,以命换命。”
阿楚打了个寒颤,把灯放下:“听起来好吓人,谁会用这东西。”
她忽然想起什么,凑近晏辰:“你说,花逐月为什么要我们来找这灯?他想召回谁的魂魄?”
晏辰摇头:“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别想了,我们明天就回江南,不管这些事了。”
阿楚点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有了睡意。
夜深人静,烛光摇曳。
阿楚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晏辰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伸手替她抚平皱起的眉头。
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引魂灯,指尖在灯座上轻轻摩挲。
“师父,”他轻声道,“是你吗?”
灯座上的符文忽然亮起红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带着一丝诡异。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血滴在灯芯上。
鲜血瞬间被灯芯吸收,幽蓝的火苗窜了起来,跳跃不定。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火苗中渐渐成形,穿着玄清观的道袍,面容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