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国之本在士,士之本在学。学风之邪正,关乎人心之向背,系乎国运之隆替。近察士林,有标新立异之徒,倡言‘心即理’、‘致良知’,
蔑弃先儒格物穷理之实功,空谈本体,流于虚寂。其说虽能惑一时之听闻,然究其根本,实乃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若任其滋蔓,必致士子荒废经史,不务实学,甚而蔑弃纲常,动摇国本……”
他将心学思潮直接定性为可能“动摇国本”的威胁,巧妙地将学术争论提升到政治安全的高度。
“夫程朱之学,承孔孟之正统,阐性命之精微,格物致知,循序渐进,实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唯一正途,亦为我朝取士育才之根本法度。
然邪说横行,正学不彰,譬犹嘉禾未植,而莠草已生,此诚不可不深虑也……”
他以“嘉禾”与“莠草”为喻,强调程朱理学的唯一正统性,并点明其与科举制度的紧密关联。
“臣不揣冒昧,已会同致仕翰林院掌院学士顾青岩等海内笃学之士,广搜博采,正本清源,着手编纂《理学正源》一书。
此书非为臣等私见,乃欲汇萃程朱以来诸儒之粹言,明道统之传承,辨学术之是非,专辟近世异端之妄论,使天下士子晓然知所趋向……”
他抬出顾青岩的声望,并强调此书是汇集“粹言”、辨明“是非”的公共事业,而非个人着述。
“然,私修之力有限,邪说流传甚广。伏乞陛下俯察臣之愚诚,念兹事体大,关乎世道人心,特降明旨,将此《理学正源》之编纂,列为端正士习、维系道统之要务。
待书成之日,更乞颁行天下官学、书院,以为士子讲习之正鹄,科举衡文之准绳。如此,则正学昌明,异端息止,士风归于淳厚,国运必得久长……”
最后,他明确提出核心请求:请求皇帝将编纂工作官方化,并赋予其“颁行天下官学、书院”的权威地位,使其成为士子学习和科举的“准官方教科书”。
奏疏写罢,墨迹未干。姜淮审阅再三,确认措辞既充分表达了紧迫性,又完全站在维护皇权和国家利益的立场上,无一字涉及个人恩怨或学派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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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