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页面般的天狱残空仍在震颤,被三人联手震出的裂口尚未完全弥合。
但在短暂的寂静中,凌凉嫣洁白如雪的衣袂轻飘,缓缓转向秦宇。
她那双“湮曦之眼”里,此刻竟多出罕见的震惊与……敬意。
她轻吸一口“无叙事空气”,声音如琴音穿过雾海:?凌凉嫣(微震)“秦公子果然非凡。”
她抬手,轻轻在虚空点了一记。那处本应被“无因果业火链”烧空的空间,
竟微微亮起,出现她当年的一道残影。灰色碎页四散飞舞,
那是她第一次带一位湮曦境至臻的师兄闯入天狱的记录。
凌凉嫣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回忆与震叹:“想当初……我第一次随殿中湮曦境至臻的夜尘师兄闯至此地。”
“我们二人,从第一重破到第九重——”
她抬眼望向秦宇,语气中终于透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慨:
“都是拼了命。”“每一重都如死境,每一关都差点悉数殒落。”“然而今日与秦公子同行……”
她目光轻轻凝在秦宇与泯光身上——
那是连她都难隐藏的深深震撼。“我们竟能如此……‘轻松’地冲破九重封印。”“秦公子,凌某……确实惊叹。”
秦宇微微一礼,语气沉稳如星海深渊:“凌长老谬赞了。
前九重皆因三人合力,若非凌长老与泯光在,我独自一人,也难通过。”
凌凉嫣摇头,带着一丝轻叹:“不,秦公子不必谦虚。”“尤其是第九重——焚果主。”
“那是湮曦境之上都难以抵御的因果终劫。”“秦公子竟能以‘寂灭魔瞳’撕开祂的因果链……”
“这一点,连我殿主云焱宛,也未必做得到。”
她深深地看了秦宇一眼,仿佛确认了什么——然后缓缓道出了最关键的部分。
凌凉嫣正式警示:第十重,远非前九重可比“秦公子……接下来是第十重。”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第十重的难度,不是前面九重的相加……”“而是——”
她轻指虚空,九重天狱的残影全部破碎:“前九重的千倍。”
泯光抬头,黑辉如星海深旋:“千倍?”
凌凉嫣轻轻点头。她的声音像是在述说一场足以让天道都沉默的灾难。
凌凉嫣回忆当年闯第十重之战——
灰暗天狱开始流动,化作“记忆立体投影”。
两个人影出现在秦宇面前——一个是年轻的凌凉嫣,
另一个,是她口中的湮曦境至臻强者“夜尘师兄”。
周围是一片巨大到无边的“黑色轮回齿轮海”,
齿轮之间流动着无穷的“死识之光”,像无数灵魂被碾碎后余下的微光。
忽然——巨大的轮回盘在天穹上缓缓旋转,
仿佛连天都要被挤压成平面。那就是——第十重的统治者。无轮回寂灭盘 · 碾魂主
当年,祂降临时——天地全部变为死色。凌凉嫣的记忆画面中:
她与夜尘师兄方才刚刚跨入第十重,
下一息——夜尘师兄的“轮回光芒”直接从体内熄灭!
所有未来轮回、所有过去轮回、所有可能转生
全部在一瞬间被“碾成虚无”。
夜尘师兄全力催动湮曦之光挡下第一轮压制,
但他胸口的“命轮印”被瞬间碎成七瓣。
若凌凉嫣未以“嫣然终幕·逆抽时间情感”强行偷走他即死的情绪——
夜尘就当场殒落。两人足足激战十天十夜。
十天十夜天狱都被打得时间失序、空间破碎……
最终——夜尘伤势太重,轮回彻底断绝,
生机被“轮回熄灭刻”锁死。凌凉嫣不得已强行撕开禁页,与其逃出。
画面到此消散。天狱恢复沉寂。
凌凉嫣回头望向秦宇,
声音低沉、清晰:“秦公子,第十重……不是靠力量就能破。”“那是连‘轮回’这个概念都会被剥夺的绝境。”
“在那里面,没有生,没有死,甚至连‘存在过’都不被允许。”“碾魂主……与前面九重完全不同。”
她缓缓道出那句她埋在心底多年的事实:“那一年,我与夜尘师兄……已经是‘必死之局’。”
“若非我牺牲了他未来全部可能性……
他魂魄这一刻也不会在天狱外存在。”
泯光轻抬眸,黑辉微动:“那么,第十重……就是‘否定轮回’本身。”
凌凉嫣点头,雪衣无风而动:“是。”
“那是——所有叙事中最关键的一关。”
她抬眼望向前方那正在缓缓开启的第十页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