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几缕白发格外刺眼,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此刻也变得松散。
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不复往日的整洁与威严。
背微微佝偻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显得格外憔悴。
田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敲击,动作迟缓而沉重,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嘴唇干裂起皮,透着几分苍白,嘴角微微下垂,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仿佛在这几日之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当听到粮草被劫的消息,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勃然大怒:“混蛋!你们是怎么搞的?粮草至关重要,关系着全城将士的生死,现在粮草一断,登州城还能坚持多久?你们都是饭桶吗!”
他的怒吼声在屋内回荡,脸上的愤怒与焦急清晰可见,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因愤怒而紧紧握拳。
如今登州城内,共有五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至少也得大几千担。
一旦断了粮,士兵哗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过了片刻,那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奈地长叹一声:“传我命令,大军撤出登州城。”
“王爷,不行啊!”
身旁的王隼听闻,瞬间急得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咱们为了夺取这登州城,死伤惨重,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如今局面。若此刻退出,死去的将士可就白死了,他们的英魂如何能安啊!”
田文闭了闭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眼中满是悲凉与无奈:“我又何尝不知?可粮草已断,敌军虎视眈眈,城中将士疲惫不堪,再守下去,不过是困兽犹斗,徒增伤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撤,日后再寻机会。”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传我命令,连夜撤出登州城!不仅如此,撤退时务必保持秩序,安排精锐断后,掩护大军安全撤离,绝不能让敌军有机可乘!”
王隼虽心有不甘,但看着田文疲惫却坚定的神情,只能咬着牙,领命而去。
夜幕沉沉,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登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