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齿轻合,艰难的挤出声音,“神汉崩殂,龙脉损伤,但依然有无上伟力,若是反噬祖父,又当如何?”
司马昭嗤笑一声,声音干涩,如同瓦片刮蹭,“反噬?”
“天下万物皆为我司马家登天之阶!纵然是龙脉,亦不过是父亲蜕皮成道路上,一块略大的垫脚石罢了。”
他眼神锐利如锥,直刺背对他而坐的司马炎。
“你的祖父多年隐忍,所图为何?”
“便是要借着山河血怨,惊动沉睡的龙脉,此等良机千载难逢!若因你一念之仁而……”
话音刚落,司马昭骤然出手,五指如铁钩探入浓稠黑暗中。
只听得一声凄厉叫喊,不知藏身在此处多久的暗鸦,便被他摄出魂魄,攥在手中掐成惨绿灵光簌簌落下。
这异兽已入脱凡,藏身祖地不知多久,此刻却被司马昭轻易拿下。
其人境界,已然入玄。
“妇人之仁便是如此下场。”司马昭缓缓摊开手掌,任由那最后一点残魄如灰烬散入风中,声音彻骨冰寒。
“不要说一两个脱凡,便是你……司马家的玄君,胆敢坏我千秋大计,亦当碾作齑粉!”
司马炎浑身一震,仿佛被那无处不在的冷风浸透了肺腑。
他僵坐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昭的玄袍翻卷,如同乌云融入更深的黑暗。
脚步声渐渐远去,司马炎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他仿佛被那名为大业的滔天巨浪彻底吞噬。
冷风中,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原来………道君之路,原是要吃人的。”
坟丘荒凉,只余他孤影一道。
风卷起地上异兽残留的羽,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消散无踪。
远处,更深的黑暗里,似乎有无数沉默的存在磨着牙,等待咀嚼着什么。
朱厚熜也听到了咀嚼啃咬的声音,水藻与甲虫的大战一触即发。
不同于往日水藻只余求生的本能,有众人魂灵入内的水藻战斗力大增。
血疫虫如潮水将水藻按进水底,水藻扭曲手臂暴突的青筋。
暴虐稍稍停歇,青绿随之而起。
偶有凶悍的虫群,短暂地化成巨虫欲要吞天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