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耳根发热,正要反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个嬷嬷鱼贯而入,领头的张嬷嬷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安胎药。
"哎哟我的姑爷!"张嬷嬷一把将陈恪挤开,"夫人有孕在身,您这毛手毛脚的..."她熟练地扶起常乐,在她腰后垫了个绣着如意纹的靠枕,"老奴熬了当归鸡汤,最是养胎。"
陈恪站在一旁,像个多余的门神。
他看着嬷嬷们行云流水地伺候常乐漱口、更衣、喝药,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那碗鸡汤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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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要去火药局。"陈恪凑到常乐耳边低语,"午时前回来陪你用膳。"
常乐眼睛一亮,随即又板起脸:"火药局落成?不是说后日么?"她突然揪住陈恪的衣袖,"是不是严世蕃又使绊子了?"
陈恪失笑,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夫人多虑了。是小阁老...呃,主动提前完工的。"他想起严世蕃那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嘴角不由上扬,"大概是怕我再去工部衙门'做客'。"
常乐轻哼一声,珍珠耳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算他识相。"她突然想起什么,拽着陈恪的袖子不放,"阿大呢?让他跟着你去。"
陈恪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用了吧?光天化日的..."
"陈!子!恒!"常乐一字一顿,眼中燃起两簇小火苗。
"我去换衣服。"陈恪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常乐银铃般的笑声和张嬷嬷的唠叨:"夫人可不能这么闹,小心动了胎气..."
偏房里,陈恪套上御赐的蟒袍,金线刺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正系玉带,铜镜里突然冒出阿大那张黝黑的脸。
"姑爷。"阿大抱着刀,古铜色的脸上写满无奈,"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夫人说了,要是再让您单独出门,就把我发配去扫马厩。"
陈恪从镜中瞪他:"你是我的人还是夫人的人?"
阿大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您别忘了,我跟了夫人快二十年了..."
陈恪无奈摇头,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类似对话。
自从太仓银库案后,常乐对他的安全近乎偏执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