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个时候神都各个赌坊,花街柳巷可都是最热闹的时候,没理由这家伙来给自己拜年串门。
“有话快说,刚下船,累了。”
邓三一听,连忙在他面前坐下,说道:“大人救命啊。”
顾小年本来半躺在椅子上,听了这话不由翻了翻眼皮,“你是又去赌了,被赌坊的打手盯上了?”
“咳咳,那是以前。”邓三脸上也很是不好意思,但眼里的担忧是瞒不了人的。
“不是小人的事,是关青,关青出事了。”
“关青?”顾小年皱了皱眉,“他能出什么事?”
在他离京之前,关青身上就已经有种比较彪悍的气质了,那是像社团头目经过了拼杀的岁月,穿上西装后的人模狗样儿,是一种沉淀。
当然,这已经足够唬人了,也确实是有些本事。
本来嘛,关青当了堂主,在自己面前都有那股快压抑不住的嚣张劲儿,这才多久,怎么会出事?
邓三笑得有些难看,“大人还记得,他曾托小的往锦衣卫里安排了俩人的事儿吗?”
顾小年点头,这事还是自己同意了的。
“那俩人一个去了监察司,另一个在这北镇抚司里头。上几天,安排进北镇抚司里的那伙计查案的时候没忍住,顺了一块玉,结果让领他的小旗发现了。”
邓三话语一顿,先是看了看眼前那人的脸色,然后接着说道:“那小旗把他羞辱了一顿,将那玉自己昧下了。本来这事儿没宣扬出去,也没第三个人知道,但那伙计是跟关青的,您想啊,他们这些混江湖堂口的,手都黑着呢。然后,这伙计就偷摸喊了以前在关青手底下相熟的人,晚上的时候在人家门口把那小旗给杀了。”
听到这,顾小年稍稍坐直了身子,“把人,杀了?”
邓三看着眼前这人只是这么随意的一动,就有种扑面而来的压力,顿时嘴上有些僵硬,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顾小年呼了口气,觉得这些人胆子真是大了。
方显曾经说过,杀人只分第一次和无数次。经过了第一次的不适之后,往后的每一次反而都会给他带来异样的感触,这是会上瘾的。
而关青就曾奉了自己的命,让人去伏杀了一队的锦衣卫。
这些杀人的是江湖人,他们大多时会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而隐忍,可也会因地位的变化而产生心理上的微妙。
就像这次,一块玉或许贵重,但恐怕让那人起杀心的原因,应当是那小旗官的一番折辱。
草莽草莽,就在个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