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了一盆后,王源再命人灌水,然后再控水吐出,连续灌了三盆清水,吐了三回。直到玄宗呕吐不出什么异物来,这才停手。
玄宗浑身湿透,满身污秽之物,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几乎要断了气。这灌水吐水的过程极为残忍粗暴,一代帝皇却只能任人摆布,这场面看着让人唏嘘不已。
灌水的过程中,张德全哭的跟个泪人一般。看着太上皇受这样的罪,真的恨不得自己去代替他受苦,可惜只能干看无能为力。好容易等到灌水完毕,他才忙指挥众内侍宫女替玄宗清洗擦身,将玄宗重新抬到房里,用被子盖住他冰冷的身躯。玄宗双目紧紧的闭着,口中只有微弱的进出之气,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王源知道,若不赶紧对症解毒,玄宗怕也是熬不过去。部分毒素已经侵入他的身体,看起来这毒素的毒性不强,一时半会可能难以夺去性命,但若不解毒,迟早是死路一条。但现在不知是什么毒,也不干胡乱解救,当真是焦急万分却只能干瞪眼。
“城中还有那家医馆中的郎中手段高明?”虽然这话当着李掌柜说有些不尊重人,但王源现在岂会在乎这些,张口问道。
李掌柜摇头道:“大帅,不是老朽自夸,这剑南道老朽的医术可算是最高明的。郎中无数,但大多是欺世盗名之辈。有几个医术尚精的,但以老朽对他们的了解,若不知这是什么毒物,他们也束手无策。”
王源知他不敢信口雌黄,这个时候他绝对不敢耽搁医治太上皇之事。但一听这话,更是心中焦躁,来回踱步不已。忽然间,王源脑子一闪,想起了一个人来。
“来人,即刻快马去北城兵工厂,传我之命,将张天师给我请来。告诉他,这里有人中毒了,让他带着能解毒的丸药过来给人瞧病。不管他怎么说,你们抬也要把他抬来。”王源转头吩咐道。
众人甚是不解,这张天师也不是郎中,请他来管用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王源的心目中,这张天师是颇有些门道的。张正一这样的方士可不是一般人,炼制丹方之时,用到的材料无所不包,手段高明之极。谁能想到用尿液煮磷?还不是这个脑子奇怪的张天师才能干的出。或许他根本不知解毒之法,但病急乱投医,叫他来瞧一瞧也许会看出什么名堂来。
几名亲卫高声应诺,快步奔出去请人。王源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皱眉思考这件蹊跷的事情。不多时脚步急促传来,赵青将一名亲卫五花大绑着推搡了进来。那亲卫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身上只穿着内衣,不像是从岗位上拿来的。
“大帅,人拿来了。是亲卫营第一队江校尉下的一名骑兵亲卫,名字叫丁小一。”赵青走到王源面前沉声禀报道。
“怎地拿个人拿了这么久?是逃了么?”王源喝道。
“禀大帅,丁小一没逃,换防在营中睡觉呢。卑职去军营拿的他。”赵青忙道。
王源冷哼一声,双目如电看着五花大绑跪在面前的那名亲卫,那亲卫瑟瑟发抖,磕头道:“小人丁小一叩见大帅。”
王源冷声道:“丁小一,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大罪么?”
丁小一哭丧着脸道:“小人不知啊,小人昨夜当值,刚刚才下值回营睡觉,便被赵大将军给绑来了。”
王源冷喝道:“你在粽子里下毒,意图毒杀太上皇,该当何罪?”
丁小一一愣,面色惨白的叫道:“冤枉啊,大帅,小人岂敢做这样的事情。小人冤枉。”
王源骂道:“还抵赖,散花楼的内侍让你帮忙买粽子,这事儿可有?”
“有这么回事,内侍小山子说想吃粽子,小人见他可怜,便替他买了三只粽子。可是这下毒是怎么回事?小人着实不知啊。”丁小一叫道。
王源冷喝道:“守卫散花楼的命令是怎么说的?谁准许你替散花楼内的人买东西了?光凭这一点,你便已经违抗了军令了。你可明白?”
丁小一嗫嚅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确实违抗了命令,但小人只是帮着小山子买几个粽子而已,下毒的罪过小人可不敢当。小人哪有那个胆子啊,请大帅明察啊。”
赵青喝道:“狗东西,还嘴硬,看来不打是不成了。来人,先打他四十军棍,瞧他还嘴硬。”
丁小一吓的大叫道:“赵大将军,小人确实没下毒啊。小人是大帅的亲卫骑兵,怎会干出这样的事?小人也是一时糊涂,那小山子求的可怜,小人一时心软便替他买了粽子。”
王源皱眉制止了上来拉丁小一去打军棍的两名士兵,皱眉思索片刻,沉声道:“丁小一,太上皇吃了粽子确中了毒。你买进来的粽子有毒,你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么?”
丁小一呆呆道:“大帅,小人确实没有下毒啊。早知如此,我死也不会帮小山子买什么劳什子粽子了。”
王源道:“现在后悔倒也迟了,总之,接触粽子的几人都有嫌疑。那小内侍还有你,都脱不了干系。”
丁小一后悔不迭,以头抢地,连叫冤枉。
王源沉声问道:“你的粽子在那里买的?哪家店?”
丁小一一愣,忽然叫道:“哎呦,定是那卖粽子的有门道,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