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建议绕行北边或者是东边进攻,但很快他们便得知了其实整片区域都是几乎相同的地形。相较于寨子西边的入口这里,反而道路容易通行。在西北侧的方向,因为几十年的洪水泛滥,那里是大片的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根本无路可走。所以这个办法也告吹。
也有人建议干脆兵马集中一处从芦苇荡中强行穿行。然而,当清晨时分他们派了一小队兵马在营寨外的一小片芦苇荡中试了一下后,便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虽然芦苇荡中的水并不深,人也不会淹死。但是士兵们在芦苇荡中只走了不到五十步,便一个个跟狗一样的吐着舌头喘息不已了。芦苇下方的根须以及水草缠着他们的身体,淤泥也吸着他们的腿脚,每披荆斩棘的前进一步,都像是背着重物前行一般,而且这重物越来越重,到最后会让人崩溃。
这些办法都告吹之后,剩下的便只有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貌似还有点谱,那便是一名校尉提出的以盾兵掩护强行穿过的办法。用木盾掩护着兵马穿过这片伏击之地,大批兵力抵达敌军渡河之所,对那里的百姓和少量兵马进行攻击,这也算是围魏救赵之举。埋伏的兵马显然是要施救的,那么便可以彻底解除伏击兵马的威胁。
虽然这计策在常元图看来也觉得不太靠谱,但是当此之时,常元图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也许可以一试效果。于是,辰时末,四千刀盾手调集到位,常元图一声令下,刀盾手们顶着盾牌缩着身子保持着相互保护的距离开始沿着芦苇和树丛见的小道往前进攻。
在深入芦苇荡约莫两百步之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场,因为那里便是昨晚首遭袭击的地方,显然对方的伏兵便是从那里开始埋伏的。在常元图看来这是经过精心的设计的,两百步外设伏,可以保证自己的弓箭手无法朝芦苇荡中伏兵射箭攻击,即便是得知了对方的位置,要想射杀他们也必须要进入芦苇荡之间的小道。而那对己方的弓箭手而言也是极大的威胁。
四千刀盾兵用盾牌挡住身子的要害部位,三五人相互掩护,十几只队伍小心翼翼的从芦苇荡之间的草径中穿过。风从大片的芦苇上方吹过,苇叶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巨大声响,这让精神高度紧张的刀盾兵们汗毛倒竖,浑身大汗淋漓。
穿行的过程极为漫长,但众人预料中的攻击却迟迟没有到来。而正是这种明知危险将至却迟迟不至的过程最为煎熬,有时候恐惧降临的过程比恐惧本身更让人恐惧。可是这一回,似乎必然要降临的恐惧却迟迟没有降临,四千刀盾兵一直沿着芦苇荡之间的小道往前挺进了里许之地,甚至已经抵达了前方草地山包的边缘,那里已经是接近了的营地了,而芦苇荡中却无一只羽箭射出。真的一只箭也没有。
四千刀盾士兵觉得诧异,因为他们早已做好了迎接暗箭洗礼的准备,但是紧绷着神经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这情形很是诡异。不仅他们觉得诡异,后方的常元图和一干兵将们也觉得甚是诡异。
常元图眉头紧皱,他本来是个自信的人,但是最近他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像眼前的这一幕,他便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
看起来应该是该高兴才是,因为四千刀盾兵已经抵近敌军营地,很快便可冲入敌营之中攻击了,这是个绝对的利好消息。但他总觉的不太踏实,毕竟这一趟太顺利了些。
远远望去,营中显然是产生了混乱,因为四千刀盾兵已经开始登上开阔的草地。他们已经彻底脱离了芦荡之间的小径,已经摆脱了伏击的威胁。也已经发现了他们抵近营地,营地里不少百姓惊骇嚎叫的声音也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片刻后,一只士兵队伍迎上了己方刀盾兵的去路。双方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快便冲锋到了一处,厮杀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