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零章 弹压

成都城中沸腾了,通州大捷大大提振了人心,在此之前,几乎人人关注这场大战。因为这关乎到所有人的生死和利益,一旦叛军胜利,成都必失去,而全城百万多人便要颠沛流离的逃亡。所以,当得知通州城下叛军大军压境,和王元帅的兵马对峙时,百姓们这几日都无心做事,竖着耳朵等着消息。

城中街巷中锣鼓喧天,百姓们兴高采烈的在街上庆祝大捷。原本两日后才是五月初五的端午节,人们本来已经没有心思去过节,但当捷报传来,百姓们的心立刻放到了肚子里。于是各色的舞龙灯斗狮子的队伍都快速的涌现,在城中各大广场和街道上开始欢庆胜利。虽然朝廷发出的告示上并没有提及王源的名字,但百姓们的口中说的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便是王源。

王源府中也沸腾了,黄三在街上打探了消息回家宣布,顿时留守的兰心惠,高墨颜以及上下人等都喜极而泣。所有人都为这场战役捏了一把汗,或者说是为了王源捏了一把汗,而王源终于没让他们失望,以一场大胜让她们安心,怎能不激动落泪。

午后时分,房琯从散花楼回府,在大街上看到了欢庆的人群。拥堵的百姓将他的车马堵的难以行动。房琯眉头紧锁,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终于实在忍不住了,命随从人员开始驱散挡在路上的百姓,用鞭子打散了人群。

房琯倒不是因为百姓们的庆祝而不开心,通州大捷他也是很高兴的。但他受不了的是百姓们口中高声呼喊的那个人的名字。这些百姓边欢庆还边叫着王源的名字,仿佛在他们心目中王源就是他们的救星一般,这让房琯很是不开心。

房琯是个记仇的人,即便一开始他对王源还是挺有好感的,但这段时间来,他对王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好感。自从那日在散花楼被王源痛斥之后,房琯的自尊心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个相国在王源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这让他极为愤怒。

之后,虽然表面上和王源一团和气,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街上的这些百姓高喊着王源的名字,让他觉得极为刺耳。

手下的随从驱赶走了拦路庆贺的百姓们之后,房琯却不想回府了,他命车辆掉头,径直赶往东城门外神策军的东军营。神策军在成都四城都有军营,现在三处无兵,只有东城军营尚有兵马驻守,那是王源留守的两万兵马,负责成都的守卫和治安之责的。领军的是从姚州调回来的南川总督李宓。

房琯径直命车驾来到东城军营之外,下车之后阔步往里走。门前营门守兵忙上前拦阻。房琯身旁的随从喝道:“这是当今房相国,还不退下。”士兵们赶忙退到一旁。

房琯阔步往里走,边走便高声叫道:“李宓呢?他在何处?”

一名神策军士兵指着后方的一座房舍道:“李老将军在那边军营公房中。”

房琯大踏步穿过校场,来到了公房之前,不待人禀报便上了台阶闯了进去。宽大的公房正厅里,李宓正坐在案后,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碟酒菜,手中端着一杯酒正要往嘴里送。忽见房琯大踏步而来,不禁一愣,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房相国,什么风儿将你给吹来了。”

房琯面色不善,气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座,揶揄道:“李老将军好惬意啊,军中饮酒恐怕不太合适吧。”

李宓愣了愣,皱眉道:“我只是心中高兴,小酌几杯罢了。房相国这是来监察我们的军纪来了的么。”

房琯哼了一声道:“本相可没那闲工夫,本相是来要你做事的。你喝酒我不管,你不作为,本相便不能不管了。”

李宓皱眉道:“房相国此言何意?我们怎么不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