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笑道:“原来如此,来,我帮夫人一起栽野菜。”
秦国夫人忙道:“那里用得上你,绿叶儿,去屋子里给王公子沏茶,我栽了这野菜便回去。”
绿叶儿忙道:“夫人陪着公子吧,这点事儿我和红豆儿做便是。”
秦国夫人道:“你们两个会么?”
红豆儿笑道:“夫人说的什么话,我和绿叶儿可是农家出身,夫人都会,我们倒不会?”
秦国夫人笑道:“罢了,倒忘了你们的出身了。”
秦国夫人将竹篮放在菜畦旁,走到溪水旁洗了手,对着王源招呼道:“进屋说话,我给你沏一壶新茶。”
王源笑道:“即便住在这乡村野地,夫人还是夫人。我都没喝上今年的新茶,夫人倒是有了新茶了。”
秦国夫人白了他一眼撅嘴道:“我告诉你呀,我发现了个小秘密,用这浣花溪的水泡新茶简直香的很。不信你一会儿尝尝。”
王源见她撅着嘴说话的样子甚是可爱,进了屋子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秦国夫人一惊,低声道:“死人,外边有人,你想作甚?”
王源不答,凑上嘴巴来便吻。秦国夫人呜呜连声,旋即伸手搂住王源的脖子探出舌头来,两人缠绵了片刻,秦国夫人一把将王源推开,红着脸喘息道:“莫要这样,教人看见了不好。我给你沏茶去,你去椅子上坐会。”
王源微笑点头,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甩着两条长腿抖动着,双目朝屋子里瞧着。这茅屋外边和里边看着完全不一样,当初建造的时候王源其实也就是要个茅屋的外形。其实整座屋舍都是青砖建造,屋顶上的茅草是盖在瓦面上的,要的只是一种视觉效果而已。屋子里的墙壁也都是青砖垒就,外边覆上白灰遮掩。因为建成之后一直没住人,屋子闲置了两年其实已经有些败落。但自从秦国夫人姐妹住在这里之后,屋子里便大变了模样。
本来空旷单调的墙壁上多了许多字画,屋子里也多了不少摆件,外表看起来寒酸的茅舍,里边却显得富丽堂皇。据王源所知,挂在左首墙壁的那副古色古香的画着一群女子的图画便是晋朝大画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的真迹。南首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副酣畅淋漓的行草条幅便是东晋名士宰相谢安的亲笔题诗的真迹。那是谢安手写的自己的一首四言诗:‘伊昔先子。有怀春游。契兹言执。寄傲林丘。森森连岭。茫茫原畴。逈霄垂雾。凝泉散流。’
前两次来时,秦国夫人介绍了这些字画的来历,王源惊讶的差点下巴掉下来。杨家果真是敌国之富,这样的绝世珍宝居然被他们弄到了手里。不过一问价钱,秦国夫人说的价钱让王源大跌眼镜,原来也不过是十几万贯而已。王源后来一想也想明白了,后世那是一千多年以后了,顾恺之谢安以及那些大书法家的字画书法已经轶散的七七八八,故而才价格昂贵有价无市。大唐和东晋相聚年代并不太久远,不过几百年而已,所以这些书画大家的作品市上还多的很,故而价格也不是那般令人咂舌了。
至于屋子里那些摆设,什么玉白菜,玉如意,什么金香炉,玉佛像;什么挂在旁门的珍珠帘子等等,那都是司空见惯了。从马嵬坡逃离之际,秦国夫人倒也没忘了让柳钧将那些装着财物的马车拖着一起走,豪奢惯了的杨家姐妹岂会适应完全清贫的生活。
秦国夫人捧着茶盅前来,笑盈盈的将茶盅摆在王源面前。王源揭开天青瓷的茶盅,里边一碗碧水清澈明亮。一根根绿色的茶芽儿像是河中透气的小鱼儿探着头直立在茶水之中,一股清香的茶香扑鼻而来。
“尝尝。”秦国夫人轻声道。
王源稀溜溜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舌尖到喉头直到心腹之间,不觉大赞道:“好茶。”
秦国夫人笑道:“喜欢喝便常来。”
王源笑道:“我还当夫人说,喜欢喝便送一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