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道:“圣旨和政事堂的命令是要我等守住洛阳,击溃安禄山的叛军。”
边令诚冷笑道:“亏你还记得,那么你们刚才定下的是什么计策?封常清,你丢了洛阳,跑来夸大其词说叛军如何如何的凶猛,其实是为了自己开脱责任。而你们便全部被吓破了胆。不去想如何率军夺回东都,反而在这里商量着如何避战回军退守潼关,这便是你所为的按照朝廷旨意行事?你们这是怯战畏敌,违抗朝廷的旨意。我的意见很简单,立刻发兵洛阳,遵照陛下的旨意夺回东都,不能让东都落在安禄山的手中。”
众将一片哗然,众人本来对这边令诚确实没在意,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李光弼等人长期在边镇带兵打仗,从来也没有经历过有监军在侧牵制的时候。从来都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对战局有利,怎么能克敌致胜便怎么打。但忽然冒出来个人在旁指手画脚,将众人定下的计策一概否定,当即便炸了锅。
封常清怒道:“边令诚,你不懂兵事倒也罢了,洛阳失守我确有责任,但贼兵势大乃是事实,我何时夸大其词推卸责任了?”
边令诚冷笑道:“封常清,洛阳之战尚未开始,你便命百姓撤离,这便是摆明了要放弃洛阳。你根本就没打算守洛阳。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么?封常清,我要将此事禀报朝廷治你的罪,你给我等着。”
封常清怒骂道:“狗东西,尽管去上奏。我封常清行事皆为大局着想,管你这等小人在旁诋毁,是非自有公断。”
边令诚嘿嘿冷笑不已。高仙芝紧皱眉头沉声道:“边监门,咱们是商议大事,你一言不合便跳出来指责我等,这是何道理?”
边令诚傲然道:“因为咱家是受了皇命来监军的,军中的事务我自然是要看清楚了,然后上奏陛下的。”
高仙芝冷声道:“然则你看到的便是我们都怯战无能,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边令诚嘿嘿笑道:“我心里自有公断,我眼睛没瞎。”
哥舒翰早就忍不住了,怒喝道:“边监门,你敢说我们畏敌怯战?这可是对我等领军之将的最大侮辱。我等在西北同吐蕃同突厥人打了这么多年仗,你可以说我有功有过,但决不许你说我有丝毫的畏敌怯战之举。”
边令诚看着哥舒翰道:“哥舒翰,咱家知道你的底细。你不就是攻吐蕃之战时被吐蕃兵马在纳木错湖杀的全军覆没的那个领军之将么?吐蕃之战后,人家王源和高大帅加官进爵,你不但没升官反而连陇右节度使的帽子都丢了。呵呵,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领军打仗的。什么有功有过,我看是只有过没有功吧。”
此言一出,顿时捅了马蜂窝。哥舒翰猛地一拍桌子便要冲上来打人,连李光弼也横眉怒目准备动手,因为边令诚揭开的也是李光弼的伤疤。
众将赶忙拉住哥舒翰和李光弼两人,边令诚虽然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不怂,尖声嚷道:“怎么着?连咱家都想杀么?咱家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杀,你当咱家是你手下的小兵卒么?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杀了我监门将军,保管你满门抄斩。”
哥舒翰破口大骂,没卵狗,绝户贼一顿乱七八糟的乱骂,不管不顾要抽兵刃砍了边令诚。高仙芝连使眼色,封常清忙召唤帐外卫士将哥舒翰和李光弼架了出去。
“我呸,只管在我面前耍横,却被安禄山吓出尿来了。”边令诚骂道。
高仙芝面色铁青,沉声道:“边监门,你今日可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