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开始磋商守城之事,做好分工协作,封常清负责率军守城事宜,李澄负责组织百姓做好后勤工作,卢奕负责城中的治安,严防细作入城以及城中百姓作乱。三人分工明确,均下定决心要守住洛阳。特别是李澄和卢奕,两人决心同洛阳城共存亡,死活也不能让叛军攻入洛阳。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封常清心里其实很不安定。现在洛阳城中这七万六千多兵马,绝大多数都是新募的新兵,这样的新兵能否守住城池,封常清是一点底也没有。如果守城的是安西军兵马,封常清敢保证根本不用七八万的兵力,只需五万人便可凭借洛阳城坚固的城防和完善的城墙城楼瓮城箭塔等一系列的防御体系瓦解叛军的进攻。然而,眼前者七八万新兵在封常清的眼力却连两万精锐的战斗力都算不上。
在和李澄卢奕两人商议守城事宜时,面对李澄和卢奕的信心满满,封常清实在不忍将心中的这个想法告诉两人,他不能打消两人的积极性。如果告诉他们这个事实的话,两人必然失去心气和斗志,那么整个洛阳城的防御布置便会陷入混乱之中,那便更是会一败涂地了。
封常清是个对失败深恶痛绝的人,在随同高仙芝的无数次的作战中他还从未失败过,而在虎牢关这一场失利封常清其实是耿耿于怀的。这便像是在他清白的履历上抹了一团污渍,让人心中着实不快。而现在面临着洛阳之战,守住了洛阳,这团污渍便会被人所忽视,洛阳失守的话,便会让这团污渍无限的扩大,彻底掩盖了从前的辉煌。
战争需要奇迹,封常清虽是个不相信奇迹的人,但他此刻也在心中默默祈祷,会有奇迹的降临。
……
腊月初九,安禄山起兵反叛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后,安禄山的十五万叛军兵临东都洛阳城下。
站在洛阳城东的高高的山坡上,安禄山双目散发着贪婪的光彩看着不远处巍峨的洛阳城,看着清晰可辨的城中高大的宫殿辉煌的楼阁和殿宇。这里可是东都洛阳啊,大唐帝国曾经定都于此,这座城池的规模和级别并不亚于京城长安。
这座城中有着和长安一样宽阔的御道,辉煌的皇宫,金光灿灿的宝座,鳞次栉比的殿宇,而自己只要拿下了这座城池,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自己便等于拿下了大唐的半壁江山了。从此之后,自己便能坐在金光灿灿的宝座上发号施令,和相聚三百里外的另一座城市中的另一个宝座上的人分庭抗礼。而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卖力的讨好着那个人,不得不冒着窒息的危险为他跳胡旋舞。安禄山恨透了胡旋舞,若是有一天抓到了那个人,安禄山决定让他跳三天三夜,让他也知道跳胡旋舞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窝心的一件事。
“好大的一座城啊,比咱们范阳可大多了。光是看城墙的长度,怕是大十个都不止。”身旁站着的严庄也眺望着眼前的洛阳城赞叹道。
安禄山哈哈大笑道:“严先生也按捺不住想要进去逛一逛了吧。”
严庄呵呵笑道:“怕是还没安帅想。不过安帅可莫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封常清募了十万兵马守城,咱们须得准备万全了才动手。”
安禄山咂嘴皱眉道:“史思明为何还没拿下太原?区区朔方三万残兵都阻挡住了他么?不是自称要比我早一步抵达洛阳城下么?”
严庄笑道:“安帅莫心急,史思明将军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不过他一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在下估摸着,最迟一日,他的兵马必从北方赶到,到那时咱们便可进攻洛阳了。”
安禄山皱眉道:“还要等一天,真是教人心焦。”
严庄微微一笑,举目看着远处烟尘渺渺的洛阳城,沉声问道:“安帅,在下可否斗胆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