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郎面色凝重了起来,缓缓道:“老朽见过寿王妃……不不……贵妃……不……寿王妃……两次。”
王源苦笑看着他,萧十三郎也无奈看着王源,关于到底叫寿王妃还是叫贵妃的问题,两人心照不宣不用多解释。
“那还是五年前,当时贵妃和寿王新婚不久,一次是中秋赏月,我等受邀陪坐赏月,另一次是贵妃生辰,也是在寿王后园为她庆贺。”
萧十三郎还是决定用贵妃这个称呼,只是用这个称呼和寿王并列在一起,不像是父皇抢了儿媳妇,倒像是儿子睡了父皇的妃子。
王源兴奋道:“怎样?”
“说起贵妃的面貌,老朽无言可以形容,你若说她像天上的明月也成,说她像盛开的牡丹也成,说她像天上的仙子也成,总之,无言可以形容。有她在场,所有人都不敢高声言语,但其实据我所知,贵妃为人谦和,心机简单,几无城府。有时高贵如天人,有时又似邻家小女,娇憨可爱。总而言之,我无法描绘这种感觉。”萧十三双目放光,沉浸在回忆之中,脸上居然带着微笑。
王源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从萧十三的神情中,王源便知道杨玉环之美肯定是惊天动地了,这一点不用怀疑,绝不会像李太白一样给自己巨大的反差。
王源内心同样充满期待能见到杨贵妃,也许机会不大,但也许自己将来某一日真的能见到这两个人,那可不枉来大唐穿越一遭了。
……
二月初一下午,李适之来到了柳园看望备战诗会的众人,虽然李适之依旧语气和善的和大家打招呼,在看了众人近一段时间的诗作之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众人还是从李适之疲倦的神情和阴郁的眼底看出了些端倪来。
李适之勉励一番之后便回府而去,留下柳熏直和梁思归两人给众人交代明日梨花诗会的安排。善于察言观色的几名文人纷纷围住柳熏直询问左相今日心情不佳的原因,柳熏直也似乎没打算隐瞒,很快就揭开了谜底。
就在今天上午,大明宫宣政殿内,御史中丞杨慎矜、王鉷等人联名上奏弹劾刑部尚书韦坚与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私下密会一案正式结案了。奏状中弹劾两人‘共谋废立’的严重指控被圣上驳回。这本是件好事,但皇帝陛下却依旧下旨责韦坚举止不当,欲谋官职地位,存有野心,将之革去刑部尚书之职,贬为缙云太守。而皇甫惟明则因向玄宗密奏弹劾李林甫而被冠以挑拨君臣关系的罪名,革去陇右河西节度使之职,将其贬为播州太守。
这就好比,本来被指控意图杀人的重罪,最后不是判决图谋杀人的罪名,而是判了你不该看了别人一眼。这种判决显得莫名其妙。
众人闻听尽皆骇然,均想:韦坚和李左相是好友,在此次弹劾事件中,李左相肯定为韦坚说了不少好话。虽然最终图谋废立的大罪被驳回,但陛下还是将韦坚贬黜长安,亦即是说,陛下其实心里是怀疑韦坚和皇甫惟明真的在图谋什么的。这样一来,力挺韦坚的李左相的境地便尴尬了,在皇帝陛下心中怕是对李适之也有了想法了。
众人终于明白了,难怪左相今天脸上阴云密布,原来是遇到了这样的大事,换做谁都没心情再多想其他了。
柳熏直显然看出了众人的惶恐,他立刻给众人做了一番心理辅导:“诸位不必替左相担忧,左相为人刚正清直,这一点皇上也是认可的。皇上并未因左相为韦尚书辩护而责怪他,更何况左相是针对御史中丞杨慎矜等人弹劾韦尚书和皇甫惟明共谋废立的大罪而辩护,皇上驳回之后还斥责了杨慎矜等人,由此可见,在这件事上,左相和皇上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