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祠堂议事不欢而散。
李士宽神色如常,背着手往家走。
李文梁陪着一脸笑,不停点着头,听几位族老发过一通脾气,看着收拾好桌椅,急步往家走。
李士宽坐在堂屋,已经捅开小泥炉烧上水,正拿茶叶茶壶,准备沏茶。
见儿子进来,李士宽指了指茶桌对面,示意儿子坐。
“秀才公家里出什么事了?”李文梁坐下,从李士宽手里接过茶叶茶壶。
“不一定有什么事,不过,肯定是有打算了。”李士宽声气平缓。
李文梁看向父亲。
“秀才公一天比一天长大,长大之后,要是还是什么都不懂不会,或是对族里事务不管不问,不管哪一条,都不是好事体。”李士宽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嗯。”李文梁点头。
秀才公是他们李家的栋梁,秀才公撑不起来,李家就撑不起来。秀才公撑起来,那族里事务,就得是秀才公当家作主,言出必行。
“可今天是金珠讲话。”李文梁见父亲不说话了,忍不住说了句。
“嗯,还有阿囡。”李士宽指了指滚开的水,示意儿子沏茶。
“秀才公和他几个姐妹,得合在一起看,不能分开。”李士宽看着儿子沏好茶,才接着道:“银珠嫁进洪家,你也不能银珠放进洪家看,要把洪家放到她们姐妹旁边,你看,秀才公姐弟几个,就像这把壶,有一份姻亲,就添一只杯子放在边上,懂不懂了?”
李文梁紧拧着眉,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他阿爹的话,他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看。
沉默了一会儿,李文梁看向李士宽,低低问道:“阿爹,你真觉得那些话是真的?”
“哪些话?噢,李家兴于女子?嗯,阿爹是真信。现在不就是征兆么?秀才公这一门连着招过两回上门女婿,不是两回,得算三回!
“秀才公这一门最早记进族谱,是李家一位姑奶奶携子归家。到了这一代,你看,这姐弟五个中间,出了位秀才公,还有金珠,金珠的胆色。”
李士宽的话顿住,看着儿子,意味深长道:“回回都是金珠陪着秀才公去考试,顺顺当当考下来了,这份胆色定力,放在男人堆里,也不多见。银珠跟洪家结了亲,还是长房长孙,福份不浅。还有阿囡。”
说到阿囡,李士宽的话顿住。
“世子爷真是为了学格致?阿囡……”李文梁挨近阿爹,声音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