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谨既不恼也不怒,只是陈述事实,“如果你养我是为了摆布我的人生,那不如养一只小猫小狗,也许那会比我听话得多。”
他这番话着实有些无情,谢父嚯的一声站起来,气得脸都青了。
谢知谨脸色苍白直挺挺站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动——他生来情感淡漠,就算与父母也不甚亲近,可二十来年父母给了他优渥的生活,他说这些话未必好受,只是倘若他有丝毫让步,他与江遥可能性就会少一分。
有多少阻碍就排除多少阻碍,仅此而已。
父子俩空前未有的剑拔弩张,忽而间谢知谨颤抖的手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
似有一汪温水把谢知谨包裹起来,他垂眸,对上母亲红透的眼睛,“知谨,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这样的话会很伤爸爸妈妈的心?”
谢知谨抿紧了唇,一股酸涩感从心口处流淌而过,面色愈见霜白。
谢母拍拍他的手背,朝怒意未消的谢父说,“夜深了,让孩子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谢父胸口起伏,“你就惯着他吧,我看啊他不是得什么焦虑症,是脑子坏了。”
话是这样说,但到底避忌谢知谨的病情,谢父没有再说出更多怒言来,气而快步走向房间。
谢父一走,谢母便起身道,“今晚的药是不是还没有吃,快去吃了。”
谢知谨嗯了声,又略带不解地蹙起眉头。
“怎么,不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谢母眼里有泪,“其实乍一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难以接受,可是你爸、你江叔江姨都不支持你,如果我也跟他们一样,那你们两个的路才是真的难走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你跟江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江遥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你说我们养你是要摆布你,也不瞧瞧你是能让人摆布的吗,尽说胡话。”
谢母说着,抹了下眼角的泪,催促谢知谨去服药。
谢知谨极少因为外事而动容,可是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所谓的母子连心是怎么一回事,他喉结滚动,哑声道,“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