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到贺鸣身上,周身萦绕的寒意渐渐褪去。
贺鸣与他走进小道,在离谢知谨十几米的位置停下,从这个角度谢知谨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的身影。
江遥困惑地问,“怎么了?”
贺鸣佯怒道,“谢知谨脸上是有金子吗?”
江遥一时哑然,贺鸣醋意横生的语气让他酸酸涨涨的,与此同时,又为这样明确的在意感到一丝甜意。
“没有金子,”他嘟囔着,又抬起亮晶晶的眼望着贺鸣,带点殷勤地说,“你有。”
“说句好听话就想我消气,你也太会卖乖了,”贺鸣笑着,声音微沉,“别动。”
江遥便真的乖乖不动。
树影斑驳,贺鸣搂住江遥的腰,让温热的身躯无限贴近自己,他说,“谢知谨在看着我们,你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江遥呼吸一凝,几个月前的场景猝然重现。
只不过这次在树下接吻的是他和贺鸣,而远远望着的是谢知谨。
那天的江遥怀抱着和谢知谨上同一所大学的喜悦,满心期待能和对方在大学里确认恋爱关系,可谢知谨却只想跟他做朋友。
时过境迁,他依旧喜欢着谢知谨,却不再只喜欢谢知谨。
江遥突然觉得很难过,如同有一斤柠檬汁冲进了他的鼻腔里,眼睛也猛烈发酸。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贺鸣,对方眼睛灿若星子,涌动着显而易见的热意,他僵硬的四肢在:制作○攉 戈卧慈这滚烫的灼热中逐渐软化。
正大光明地做恋人能做的事情,而不是偷偷摸摸地做所谓的朋友。
江遥主动仰头吻住了贺鸣,双臂也依恋地与对方相拥。
贺鸣的吻是甜的,综合了体内流淌的酸意,让他投入于这个热切的吻里。
—
“知谨,知谨。”
李维连着喊了两声,都没能得到谢知谨的回应。
比深重的夜色更浓郁的是谢知谨的神情,他目视前方,英挺的五官如同一张绷紧的面具,仿若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碎裂开来。
李维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见到了树下拥吻的两道身影,稍矮一点那个被抱着腰微微往上提,极度亲昵的姿势。
缠绵、缱绻。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出两人吻得有多么难舍难分。
掌心贴着背部游走,被抚摸的那个半点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而是温顺地承受着,单单靠着想象,都能感受到那股烫人的热意。
这样热烈的前戏,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出奇。
李维没有偷窥别人的嗜好,尴尬地错开目光,转眼一看,谢知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素白的手背血管爆起。
失恋会痛苦乃人之常情,冷傲如谢知谨也不能免俗,李维想安慰两句,却瞥见对方与平时如出一辙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一时拿不准谢知谨对江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还未开口,谢知谨已然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冷着脸离去。
—
江遥和贺鸣确认关系后,两人就不太适合在同寝室的一张床上睡觉了,就算室友不介意,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引人遐想的空间,容易成为人后议论的对象。
贺鸣只在江遥的宿舍待到十一点多,走的时候室友都起哄让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