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刚结束周末的兼职,看起来有些疲倦,但见到江遥后还是露出个浅笑。
江遥想到自己即将要对贺鸣说的话,心脏狠狠地:制作○攉 戈卧慈抽动了下。
贺鸣今日的情绪显然不太高涨,与江遥沉默地走到走廊,才问,“看到我放你桌上的小熊了吗?”
江遥慢慢了点了下脑袋,回,“看到了,很可爱。”
贺鸣笑了笑,似乎猜测到江遥来这里找他的原因,双手撑在栏杆上,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江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张了张嘴,“我......”
他先是看朦胧的月色,又看月光里贺鸣流畅的侧脸,心突突跳了起来,咬了咬牙,小声地说,“贺鸣,你别喜欢我了。”
江遥想,他根本就不值得贺鸣喜欢——
贺鸣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缓缓地落到江遥脸上,江遥神情绷得很紧,黑亮的眼睛水光涌动,看得出来为了说这短短一句话费了多大的劲。
贺鸣换了个站立的姿势,一手撑着栏杆,面对面看着江遥,轻轻笑着,“为什么呢?”
江遥说不出来。
贺鸣自问自答,“因为你跟谢知谨做爱的时候被我听到了,还是觉得你永远不可能喜欢我,所以干脆早点断了我的念想?”
贺鸣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在月色下看起来像一把冷光泠泠的利刃,漂亮得有些惊人。
他从来没有这样尖锐地跟江遥说过话,江遥一时招架不住,呆呆地站着。
贺鸣没有给江遥回答的时间,狭长的眼深深注视着对方,说,“可是你怎么会认为喜欢是可以控制的呢,如果真的可以,你现在能不能立刻收回对谢知谨的喜欢,转而喜欢我?”他的笑容完全消散了,下了结论,“你做不到。”
贺鸣上前将江遥困在走廊和双臂之间,江遥眼睛潮润,被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贺鸣吓得一动不敢动,喃喃地喊了声贺鸣。
贺鸣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些许温柔,他掌心贴住江遥的脸,说,“我不想吓到你,可是我确实很生气.....”
他将额头抵在江遥的肩膀上,慢慢地抱住了江遥,轻声问,“让我别喜欢你,然后呢?”
江遥脑子乱糟糟的,哽咽道,“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贺鸣很冷地笑了声,“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在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就该甩我一巴掌把我踹下床,而不是任由我亲了你一晚上。”
他抬起头看着江遥,问,“你认为的朋友是怎样的,像你和谢知谨那样,他跟你说的这叫朋友?”
江遥被问倒,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
“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哄着你,你就傻乎乎地信以为真,”贺鸣颇有点咬牙切齿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朋友也是有分寸的吗?哪怕是像现在我这样抱着你都是过界,那些更亲密的事情更是恋人的特权。”
“你喜欢谢知谨,我不想逼得太紧,所以即使你隔三岔五往他那里跑,再如何难忍我都忍下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可现在你连我喜欢你的权利都要剥夺,你会不会觉得对我太残忍了?”
贺鸣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江遥无措至极,他看着神情凄迷的对方,心脏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小口,有什么东西渐渐入侵。
他如鲠在喉,“对不起.....”
贺鸣慢慢地松开他,沉声道,“江遥,我做这么多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取代谢知谨在你心里的位置,跟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恋人,而不是什么朋友,我说我不在乎,不介意,那都是怕你难过骗你的。”
江遥怔然在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朋友和恋人两个词汇。
贺鸣垂眸,重新将江遥拥入怀里,“我给你十秒时间思考,如果你确定你不可能喜欢我,只能和我做朋友,推开我,往后我一定恪守朋友的分寸感,规规矩矩,再也不碰你。”
江遥的手臂垂在两侧,重得抬不起来。
他听见贺鸣鼓动的心跳声,与他的交叠在一起。
贺鸣轻声的倒数随时会给他们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句点,而选择权在江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