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莫名其妙地停了马,没看懂那个烟花的意思,只忽然觉得身边一言不发的大帅,似乎更加冰冷了。
像一朵被寒风吹过,花瓣都要冻成冰晶的冷梅花。
……
车队在昆州城外百里打尖休息,不多时,再次启程,却有一辆普通马车留了下来,拐到了另外一条道上。
赶车的是丹霜和赤雪。
铁慈左思右想,觉得该带着她的妖妃,去好好体验一下人间温暖。
只是这个命题对她也是难题,说到底她自行走世间,遇见的也多半是阴谋寒苦,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温暖祥和美好”的。
想了大半天,最后决定,去跃鲤书院吧。
一来是看看书院重建后怎样了,二来也是容溥给她来信,说前不久盛都策鹿书院连同中州鸣泉书院先后来信,建议联合举办三院文武大比,他同意了。
那两家说为了表示对皇太女的尊敬,大比第一年选择在跃鲤书院,他也同意了。
那两家还说要请朝中大员作为见证,如果能请到皇太女观礼就更加好了,这个他不好同意,来问问铁慈同不同意。
铁慈原本是不想去的,回盛都去海右可不顺路,她心里明白,鸣泉书院,策鹿书院,跃鲤书院本就是大乾最出名的几座书院,只是原先跃鲤比不过盛都天子脚下的风流富贵,也比不过鸣泉位于最富饶江南的繁华和人杰地灵,一直隐隐被那两家踩在脚下,如今却因为铁慈那一段跃鲤书院就学经历,以及今年春闱时跃鲤书院学生引发的大案,和新任院长容溥的大刀阔斧的改革,跃鲤书院名声大噪,求学者源源不绝,一跃成为三大学院之首,所以,鸣泉书院和策鹿书院不舒服了。
不舒服就要找回场子,这也是争夺优秀生源的必须手段。铁慈原本觉得,只要是公平竞争,比一比,给跃鲤书院一点压力也好。跃鲤书院这两年的崛起,毋庸置疑是沾了自己的光,那么因此被同行挤兑,也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自己作为未来的天下之主,已经不适宜再有任何倾向了。
所以她拒绝了容溥。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一点怕妖妃吃醋闹事的原因,她是不会明说的。
如今改了主意,便去选选人才也好。
改道她也没有明说,而那矫情的妖妃,看见马车脱离大队伍,也好像没发现一样,依旧那懒洋洋的样子,看人都不用正面,用眼角。
晚上投宿客栈时,铁慈听见丹霜咕哝:“矫情!”
骑马赶上来的慕四点头:“就是!”
铁慈深感赞同。
并为自己感到忧愁。
慕四个傲娇都给丹霜调教成了舔狗,为何自己的狐狸精还这么作?
……
一路往海右去,渐渐路上看到很多士子,或骑马,或骑驴,或步行。
赤雪去探听才知道,说是三院大比在即,是为近几年的文坛盛事,跃鲤书院敞开大门,欢迎各方文人墨客,临近几州的士子都自备干粮,赶去共襄盛举。
也有不少江湖侠女,临风策马,意气风发,看方向,也是往书院去的。
现如今因为皇太女地位愈高,连带会武的女子现在也颇受尊重和追捧。
铁慈在车内听见那些士子兴奋地议论纷纷。
“策鹿的方怀安听说要来!”
“鸣泉那对双胞神童也要来,听说两人联句,转眼可成百联!无需推敲,平仄自成!”
“皆不如跃鲤容溥祁佑之风流也!”
“容溥那是院长!”
“院长怎么啦!没见这些女侠,十个有九个是冲院长去的,而我,就是冲这些女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