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筠面上一片平静,“殿下,可有所获?”
铁慈转身,指着墙壁道:“诸物半旧,墙壁何以如此崭新?”
游筠坦然道:“自然是因为刚刚重新粉刷过。”
铁慈立即道:“为何要重新粉刷?”
“因为墙上曾经染血。”游筠沉默了一会才答,“大公子发病时,喜欢将人抱摔在墙上,因此将大公子送去城外休养后,墙壁就全部粉刷修葺过。”
人群一阵窃窃私语。
铁慈又指地面,“地面为何有踩踏痕迹?”
众人这才看清楚虽然器物上都是灰,但地面却有很多痕迹,脚印,擦痕,甚至还有拖痕,只是乌泱乌泱地进来很多人,也搞不清楚哪些是新的,哪些是之前的。
游筠笑眯眯地道:“那自然是方才您冲进来踩的啊。”
他向前走了几步,带众人走过博物架,看了看隔壁卧室的装饰,又主动带客人走过东西两厢厢房,看完了整个二进院子,这晚晴园也就两进院子,他命人把所有屋门都打开,挂起帘子,一览无余,直到所有人都逛完了这个小小的院子,他才回到正房,铁慈一直站在房内没动,似乎也知道在这里没有,别处自然也没有。
游筠走进屋内,看铁慈在看墙壁,忽然一笑,然后上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手摸上了墙壁某处。
下一刻,密道开启。
百姓哗然。
谷铁慈挑起眉毛,显然也十分惊异。
任谁也没有想到,游筠竟然连密道都主动展示了。
游筠笑嘻嘻注视着铁慈,“殿下,知道您心里惦记着这个,下官替您把这道门户也打开来瞧瞧。”
密道开启,一股冷风吹出。
百姓们之前都听说过大户人家有密室夹墙之类的逃生处,但寻常蓬门陋户,自然无从想象,此刻能够亲眼见识,顿时不待招呼就涌了进去。
铁慈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毕竟既然游筠连这个都主动展示,那自然没有任何危险和机关。
游筠果然不愧是那个在燕南老王身边韬光养晦,隐忍潜伏多年的心机男,这是算准了她的每一步,都提前都做好了应对,甚至连密室都抢先亮于人前。
密室这东西,她来揭开,哪怕里面什么都没,游筠也无法解释在侄子房内开密室的理由,难免要被人质疑,但是游筠自己打开密室,主动权就回到了他自己手里。
此时已经有人在密室里咚咚咚跑了一个来回,探头出来大声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好像通往一个书房!”
游筠脸上露出笑意:“是我的书房。我的院子和晚晴园背靠背,但是从正门走却要绕好大一截路,本来可以直接开个门,但是阿瑆喜欢捉迷藏,我便挖了这个密道,夜间办完事,也好去探望阿瑆,给他盖好被子。”
他神情慈爱,俨然一个爱护侄子的好叔叔。
百姓感动得唏嘘,有人道:“都司大人对子侄爱护之心,令人动容!太女殿下,知道您此来肩负着朝廷重任,要对燕南王府有所动作,但草民觉得,您也别抓着大公子的事为难都司大人了。这叔叔对侄子怎样,咱们昆州百姓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大公子小的时候,骑着都司大人肩头逛三塔,我们也都见过。再说,如果都司大人真的对大公子不好,防备着他,怎么可能把书房和大公子的正房联通起来,就不怕大公子顺着密道进去他书房偷听?”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