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刀,眼神闪烁,手腕稳定。
十二哥,对不住了。
弟弟只是想活。
杀了你,那恶魔就能饶我一命。
黑暗中冷光一闪,匕首向着身边人腰间要害捅去。
极轻的一声嗤响,十四王子大喜,咬牙,往里深捅,手指触及一点柔软,他以为是肌肤,算着匕首入肉的长度心花怒放,随即觉得不对。
肌肤不会这么冷。
十二哥为什么毫无挣扎?
捅入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空?
眼前忽然飘过一点絮白。
他猛然醒悟。
那不是十二的腰,那是一个塞满了棉花的靠枕!
他大惊,要拔刀,却有一只手闪电般穿过被匕首捅破的棉花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团东西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惊叫和求救。底下棉花枕里,那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拧了一圈,生生将匕首拧转了方向,然后,狠狠地捅了进去。
噗嗤微响,这回匕首戳进的是血肉和内脏。
十四王子猛地抽搐起来,将要弹跳的身子却被十二王子狠狠压住,腰间狂涌的鲜血被棉花枕头吸走,一滴都没落在车厢里。
黑暗中的挣扎和杀戮没有惊动酒醉的人,十五王子的鼾声都没一个打顿。
那高高低低的鼾声像一曲丧曲,吟唱血亲兄弟在暗色中的自相残杀。
好一会儿,十四王子不动了。
十二王子这才松开他,拉出他嘴里的汗巾,十四王子的眼睛大大睁着,白眼向天。
他生前总是笑眯眯的,仿佛死后才肯展露一丝内心的狰狞。
十二王子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到侧边,先前自己睡的地方,紧紧靠着马车板壁,他看准了十四王子躺的位置,拔下了那柄匕首,拿起了那个染满血的棉靠枕,打开车门的那一霎,冷风灌进来,十五王子似乎动了动,十二王子霍然转身盯着他。
十五王子翻个身,背对他继续睡。
十二王子这才下车,关上车门,天太冷了,护卫在旁边支了帐篷,烤火的身影映照在帐篷上,有人探头看了他一眼,十二王子摆摆手示意小解。那人头又缩了回去。
十二王子走到马车侧边,一壁之隔就是十四的尸首。
他拿出藏在大氅下的棉靠枕和匕首,将匕首从马车壁上穿进去,正好扎进十二王子的腰间伤口。
然后他将匕首抽出,把棉靠枕里的血挤挤,泼在马车壁上。
再在地面来回踩踏,显得步伐凌乱,仿佛有不止一人接近过一样。
然后他将棉靠枕扔进旁边一条沟里,这样的风雪,不过一个时辰,就会将这东西完全覆盖。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车上,其间还和再次探头来看的十四王子的护卫点了点头,从容地打开车门。
十四王子僵硬地躺着,车厢里血腥味并不算浓厚,都被棉靠枕接走了。
十二王子在他身边,平静地躺下来,睡了。
……
天快亮的时候,盘查一夜毫无结果的虎贲卫首领,疲倦地前来,通知王子们起身,得继续启程了。
他掀开车帘,看见大车里睡得直挺挺的三人,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大部分是酒气,还有些炭气,隐约还有点别的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气息,这股混杂的气味冲在鼻端,他心中一跳,险些以为这三人又出事了。
随即便见十五王子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然后十二王子也睁开了眼睛。
虎贲卫首领松了口气,道:“诸位殿下,还请起身,昨日耽搁了一些,今日我们要起早赶路……十四王子,十四王子,起身了……”
他忽然住口,色变,一个箭步上车,十二王子转头,看见十四王子,猛地往后一退,险些和他撞在一起。
“十四!”
长板上,十四王子直挺挺的睡姿毫无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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