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头也不回:“再叫我侄女,我就这样炸了你!”
铁慈:“嘿嘿,好的侄女。”
那边船上遭受袭击,也是翻倒一片,那站在船头的头目跌倒,他背后那几个人趁机冲上去将他扭住了。
领头的人被控制住,其余的人被炮火威胁,都慌乱不敢动,铁慈远远看见那几个人很快控制了船上局势,下令回航。
好在这艘虽然也被炸了,但萍踪控制了出手,只伤了船舷,倒不影响航行。
回航之前,那出手的人遥遥对铁慈大喊:“多谢这位兄弟帮忙,我等来自永平府。兄弟以后若有驱策处,请凭此件找到当地驻军,说寻老余,自会有人出面!”
说着掷过来一个令牌,铁慈接了,瞄一眼令牌,心中一动,高声道:“倒也不必特地相谢。在下正好要去永平府,不如兄台这便携我等一程。”
那边稍稍犹豫一下,也便应了。铁慈便令丹霜先留下,协助大船处理善后。
大船上的人已经开始反击,俘虏了一些岛民和前一艘被炸翻的船上落水的人。
那些岛民慌乱地向萍踪求救,萍踪打了一通架,平静了些,看见那些把她抚养大的岛民,有些不忍,下意识地看向铁慈。
铁慈便请那边船上稍候,自己去了大船上,那边接待的船主,颇有气度,一口的盛都官话,铁慈一看那待人接物,便确定那人要么就是公侯世家的有地位的管事,要么就是高门远亲,专门负责经商的人才。
便是这些人多年经商打磨油滑,但对上铁慈这种出身和经历毫无缺陷的人,还是三言两语便被说得心服口服。
铁慈去的时候,他正在审那些后来船上落水的人,但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海盗,是和岛民一起的。
这些人还算硬汉,动了刑,还是咬牙不说。
然后飞羽来了。
他把那几个人拎到后舱,也没听见什么惨呼,没多久,那些人出来了,个个冷汗涔涔,脸色惨白,老实交代。
铁慈对于飞羽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很好奇,飞羽却笑而不语,问急了就说,“你不会想知道的。别问了,问了以后你不肯嫁我了怎么办?”
铁慈呵呵一声。
想得真美。
但她也不问了,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了。
飞羽在那些打扮一样的俘虏中,精准地挑出了头目去审讯,问是问出来了,倒听得见多识广的船主一头冷汗。
这船上本是各家大佬背后联合的一次远洋捞金之旅,他背负着挣钱的重任,原以为这样的字号无人敢动,却没想到险些在这近海就全军覆灭。
以为不过是运气不好,却没想到背后猫腻。
竟似乎是有人以军养盗再养军,同时想要搅动浑水,对永平卫那位指挥使下手。牵扯到朝中对军权的争夺。
这背后风云听来心惊,这人是某公府的大管事,顿时也麻了爪。
商船被打劫不能不追究,但如果追究,牵扯太多,可能还扯到萧家,谁担得起?
铁慈也是直到此时才明白其中关窍,十分意外。
她猜到了永平水师以军养海盗,再以海盗养兵,但是也没想到,这回破例打劫大商船,竟然是为了对付狄一苇。
她便和那位管事船主谈,提醒了水深之处,建议他们把这事直接交给狄一苇处理,也算卖永平卫指挥使一个人情。
至于岛民,她建议,手上有人命的,那任凭处置,其余的就放归,之后也交给狄一苇管理,监督他们永不再犯。
她可以做个担保,毕竟新任岛主是她的乖侄女。
管事接受了这个提议,他也看见萍踪的武功了,也不敢得罪太深。
好在那些岛民因为之前要等归海生来做决定,大多围而不攻,大船上又得了铁慈提前通知,有了准备,没什么杀伤人命的。
大部分岛民被放归,萍踪眉目舒展了些,铁慈喊她乖侄女,她当没听见。
萍踪打算先把父母葬了,之后再找机会出去走走。
虽然父母没什么尸首,衣冠冢还是要立一个的。
至于宣琼,她没理会。倒是岛民中有受过宣琼恩惠的宣琼日常爱表现些小慈善,她自己那是表演,于困苦中的人,却是莫大的恩德。
便有人从船上冰库中搬走了她的尸首,却也没法给她厚葬,就拿薄木板钉了个棺材,葬在岛上的墓地里,那里面对大海,海腥气时刻伴随。
宣琼一生好锦绣,爱荣华,喜香氛。衣冠如雪。
临到头来,睡在海边的沙土下,终日被鱼腥气包围。
由来命运多弄人。
铁慈又回船放出了二胖三海,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补偿。
在海滩上她和萧问柳告别。
她要搭那艘后来的伪装成海盗船的军船去永平,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狄一苇已经察觉了永平水师的异动,派了人潜伏在永平水师中,一直待机而动。
这回铁慈飞羽搅合散了这场打劫,狄一苇的人,趁机拿下了永平水师的头目,夺了船。
想来水师那边,那位萧必安提督要倒霉了。
那萧问柳自然不能再往前走。
人生或者前路,都迟早要分道扬镳。
萧问柳却没她想象中那么低落,扬起大大的笑脸,道:“姐姐,你要好好的啊。等你回了盛都,我去看你。到那时候,你能送我个簪子吗?”
她还念念不忘那簪子。
满脑子分道扬镳再见仇人的铁慈倒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孩子心宽,但愿她人生道路能永远宽敞。
她道:“好,我给你刻个樱花的。”
飞羽在一边凉凉地道:“你别信她,有种人光说不送。”
萧问柳道:“那是你人品不好,怪谁。”
飞羽阴沉地看着她,萧问柳完全反应不到自己被魔王盯上,怡然不惧。
她回到之前的船上,那船上的船把式若在梦中,鬼岛没遇见鬼,也没人和他要聘礼,海盗来了,海盗又被打败了,二担和三海不是二担三海,二担三海又在船上出现了。